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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过去的碎片 海的深处1（第1页）

四年前。

伦恩·萨比诺在一张床垫醒来，房间冷冷的，寒气逼人。木头天花板漏着水，雨水敲打着窗户。远处传来雷声，暴风雨越来越近。尽管有这么大的声响，瑞恩却紧贴着她睡得很香，打着和闪电一样响的鼾声。

“嘿，Riri，你睡着了吗？”她轻声问，但男孩没有回答。瑞恩睡觉的时候有点可爱，而且完全不承认自己打鼾。

伦恩想起了她和爸爸现他的那一天，他躲在被掠夺者摧毁的村庄的地下室里，而他的整个社区都惨遭屠杀，牲畜被抢走。如果她没有在他的房子里搜寻物资，伦恩可能永远不会遇到瑞恩。

从那以后，他们就一直在一起，形影不离。他们一起度过了战争，爸爸的暴行，掠夺者和基因体的威胁。他们总是一起，甚至睡在同一张床。他们除了名字之外，就像兄妹一样……不过她希望他们能变成更多，即使她太害羞，不敢大声说出来。她从来没有过男朋友，不明白这些事情是怎么回事。

要是他能主动一点就好了。

伦恩环顾了一下房间。这里曾经是阿尔卑斯山附近的一座狩猎小屋，一座安静的木屋坐落在陡峭的山坡。当地人一定是几年前就放弃了这里，要么是被掠夺者赶走了，要么是为了寻求保护而搬到了重建中的城市。每当她能和家人以外的人说话，而不被爸爸干涉的时候，大家都在谈论新罗马。

当瑞恩不肯醒来的时候，伦恩穿着睡衣离开了床，搜查了房间。她的同伴把裤子放在了椅子，虽然这样做不太好，但女孩还是翻了翻他的口袋。

蓝色灵药似乎在闪光，就在卧室外的闪电落下的时候。

他们离开威尼斯已经有几个星期了，到目前为止爸爸还没有现那些药水。他三天前就离开了孩子们，去附近的地方搜寻东西。她希望他这次不会杀了任何人。

伦恩知道她的父亲会回来的。瑞恩希望他不会。他害怕爸爸，恨他。

伦恩明白。爸爸是……很难相处的。自从妈妈为了她的另一个家庭离开他们之后，他就已经喝得有点多了，但他总是尽力养育伦恩和她的弟弟。当凯撒在轰炸中死去的时候，爸爸内心的某个地方就碎了，再也没有恢复过来。灵药只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把自己的痛苦泄在别人身。

但尽管如此，他仍然是她的父亲。

伦恩带着恐惧和希望的心情观察着药水。她知道一旦她喝下它，爸爸会有什么反应，但……蓝色灵药能让人变得更聪明。天才。机甲龙喝了一瓶，就明了杀人机器人和轨道激光。

如果它能给她一个聪明的能力，也许她就能为爸爸制造一个治愈剂。让他恢复正常。把他们的团队变成一个真正的家庭，而不是……而不是现在这样。

伦恩犹豫了一下，瞥了一眼瑞恩，然后走进了小屋的另一个房间。后面的车库。

这里一片混乱，是一个储藏室，之前的居民把他们能拿到的东西都放在这里。书籍，汽车零件，工具，灯具……甚至一个早就不能用的冰箱和洗衣机。

车库里还有一个工作台，也许是用来剥猎物皮的。由于电力不通，伦恩不得不点燃一根蜡烛来照明和取暖。她坐在工作台后面，检查着灵药。容器没有任何说明，除了一个螺旋的符号。这将是一次跳入未知的冒险。直接注射让她感到害怕，所以她决定直接服用这种物质。她以前见过爸爸这样做，所以应该有效。

深呼吸了一下，伦恩拔掉了注射器，一口喝下了药水。

这种物质的味道与她以往感受过的任何东西都不一样。它把咸水的质感和外星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既不甜也不咸，既不酸也不苦。这种液体根本没有任何自然的成分。

更奇怪的是，这种物质与她的肉体融合了。当她喝下它的时候，灵药在进入她的胃之前就消失了；它直接通过舌头和嘴巴进入了她的血液，绕过了正常的消化过程。在几秒钟内，伦恩就把它整个吞下了。

几秒钟后，什么也没有生。伦恩把空的注射器放在工作台，想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难道年代久远让灵药失去了效力？

然后她的头脑着了火。

一股狂热的神圣灵感占据了伦恩，思绪涌入她的脑海。原始的，纯粹的信息像冲破大坝的水流一样充斥着她的大脑，扩张着她的神经元，改变着她对宇宙的整个理解。她动不了，她的意识冻结了，因为它努力处理着海量的新内容。

她的身体麻木了，一股蓝色的能量穿过她的神经，她的骨头，她的器官。这是短暂而强烈的，她的整个自我在根本生了变化。

随着变异的继续，伦恩进入了一种恍惚状态。创造的冲动驱使着她；她的力量要求被使用，就像一个想要降生到世界的婴儿。当蓝光离开她的身体时，伦恩的双手抓住了冰箱，工具，洗衣机，以及触手可及的一切。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种狂乱的状态下停留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个小时。在那段时间里，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不是爸爸，不是瑞恩，也不是世界。她只需要创造一些东西，任何东西。

当冲动减弱，伦恩恢复了自我控制时，她已经把冰箱和杂物变成了一种笨重的深潜球。她不知怎么地把它涂成了红色，甚至在最后的设计中加入了一个锤子和断裂的镰刀；即使在那种恍惚的状态下，她的个性也透了出来。

她几乎是直觉地理解了她力量的本质。它可以用一个词来概括。

水。

她的力量与水有关。它是如何运作的。如何理解海洋生物，以及如何让6地动物适应水下的生存。如何在全球范围内改变海洋，如何制造能抵抗深海压力的技术，如何创造能引海啸的装置。她知道什么样的生物生活在地球最黑暗的深渊里，以及她如何与它们沟通。她的力量给了她所有她需要的信息，让她自己的创造力填补空白。

对于伦恩，她一直热爱海洋和儒勒·凡尔纳的故事，这几乎是一个梦想成真。这让她想知道，灵药是否根据饮用者的个性赋予力量，根据选择的颜色提供他们喜欢的能力。

但是，尽管它有着所有的奇迹，她的力量无法帮助爸爸。

她无法帮助爸爸！即使她的智力扩展了，她也想不出任何治愈他的方法！她甚至不明白他独特的生物学是如何运作的，更不用说如何应对他的疯狂了！她能制造潜水艇，海啸机器，水控装置，但没有什么能帮助她理解灵药，更不用说它们造成的疯狂了！而他——

“伦恩。”

伦恩转向门口，瑞恩还穿着睡衣走进了车库。他看了看迷你潜水艇，又看了看空瓶子；他的嘴巴什么也没说，但他的眼睛瞪大了。

“我必须这样做，”伦恩说，声音嘶哑。“我必须这样做。”

他的目光里没有谴责，只有担忧。“值得吗？”

伦恩摇了摇头，沮丧地倒在了长凳。创造的冲动让她筋疲力尽，就像她跑了几个小时一样。

她感觉到他的手放在她的肩膀。她抬起头看着瑞恩，他给了她一个温暖的微笑。“嘿，”他说，指着深潜球。“它还是很漂亮的。现在你可以把不听话的鱼送到西伯利亚去。”

这个无厘头的笑话突如其来，却让伦恩笑了。“你太可恶了，”她回答，紧张消散了。“我应该把你送到古拉格去。”

“我们都知道那只是暂时的解决办法。”

“说真的，”伦恩傻笑着，“我们可以去旅行。我可以用废品做一个鹦鹉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