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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没有粮食（第1页）

孙婆子吓得脸一哆嗦，看乔霜的眼神有些狐疑。

不是说这家的大姑娘病得快不行了？

这会子这么有精神，难道是回光返照？

乔耀祖坐在地上，一手捂着正在流血的鼻子，一手指着乔霜破口大骂。

“臭丫头，你竟敢打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你就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

他叫嚣着，挥舞着拳头又要冲过来。

乔霜将妹妹护在身后，迅抬脚猛地踹上他的肚子。

乔耀祖被踹得倒飞出去，砸在门框上，痛得惨叫起来，整个人都摔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他捂着肚子疼得直打滚，耻辱和愤怒齐齐涌上心头。

但他已经没办法站起来，只能咬着牙狠狠地叫骂：“你这个臭丫头！竟敢打长辈，我绝对饶不了你！”

乔霜根本不睬他，转头看向孙婆子，一字一句地说：“孙三娘，我不管乔耀祖是怎么答应你的，这事我不同意！我只警告你，要是逼得没法子了，我大不了跟你鱼死网破！”

孙婆子暗暗吞了口唾沫，却保持着面不改色的镇定。

“你一个还没出嫁的小姑娘，家里的事可轮不到你来做主，就算成家了，娘家的事更是没有说话的份。只要你小叔按手印签下你妹妹的卖身契，就是告到官府，我也是没有任何错处的！”

孙婆子甩甩帕子，鼻孔里冷哼一声。

“你如今病入膏肓，已是半只脚踏进阎王殿，还能护你妹妹到几时？王员外家不愁吃喝，也不用干什么粗重活计，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要是被主子瞧上，收进房去，再生个一儿半女的，那地位可就水涨船高了，不比你妹妹如今在这个房子都快塌了的家里过日子好上个一百倍？”

一番话说得天花乱坠，躺在地上的乔耀祖听得眼睛都亮了，嘴里呼哧呼哧喘粗气。

“你听听你听听，我这还不是为了小雪好，你哪知道我的良苦用心！自己要死了，不让妹妹去享福，简直是不知好歹，丧心病狂！”

乔霜根本不听孙三娘那些花言巧语，冷冷看着她，嗤笑一声。

“你这说辞也就骗骗走投无路的穷苦人家，真要有你说得那样好，那你怎么不让自己的女儿去别人家为奴为婢？如你所说，要是使些下作手段爬上主子的床，再生个一儿半女，母凭子贵，飞黄腾达指日可待。有了女儿的帮衬，在家当个阔太太不好吗？是因为你不喜欢吗？”

“你！我懒得跟你一般见识！反正乔耀祖已经按了手印，人我带走，三两银子归你们！”

孙三娘气得直哆嗦，闹了个没脸，不想再跟乔霜多费口舌，掏出钱袋，把银锭子丢在地上，抓起乔雪的手臂就往外拖。

乔雪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姐姐，我不想走，呜呜呜....”

“别怕，有我在，今天谁也不能把你从这个破房子带出门去！”

乔霜轻声安慰乔雪，甩了甩手臂，眼神一厉，一个箭步闪到门边，眯起眼睛审视孙三娘。

“这银子我们可不收，你说乔耀祖按了手印是吧，这事好办，手指烂了，缺块肉，指印就辨不出来了吧！”

她转身看见乔耀祖朝银锭子扑过去抓起来喜滋滋地塞进怀里，磨了磨后槽牙，抓起乔耀祖的右手臂。

看了看他右手大拇指还带着鲜红的印泥颜色。

还没等乔耀祖反应过来，拿起碎陶片往他大拇指上连划数下，力道之大仿佛要把他的手指割断。

乔耀祖捂着血流如注的手指，杀猪般吼叫声直冲房顶。

乔霜淡定地丢开乔耀祖，冲孙三娘阴恻恻一笑。

“你都说了我病入膏肓，反正我也快死了，你说我要是在临死前拉两个垫背的，应该很合理吧？也不知道这陶片割喉咙利不利索，你要不先试试？”

孙三娘看乔霜一脸油尽灯枯的灰白脸庞上露出诡异又嗜血的笑容。

又看她拿着带着血的碎陶片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几下，顿时吓得头皮一麻。

看着地上的乔耀祖疼得直嚎，孙三娘又惊又怕，不敢再作纠缠，生怕乔霜拿着碎陶片割她脖子。

她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知道有些不要命的破落户，惹急了什么都豁得出去。

她冲到乔耀祖身边迅从他怀里抢回银锭子，边跑边骂。

“你个遭瘟的破落户，前面说得好好的，今日拿我老婆子耍着玩吗！穷得快活不起了还在我面前耍横，我呸，活该你们饿死！我看你们能有多大能耐，日后就是三叩九拜求到我门前来讨个活路，我也不会再给你们一点善心！一家子晦气东西，呸！”

孙三娘骂骂咧咧地跑了。

乔霜不怕闹出人命，她就不信孙三娘连死都不怕。

但她现自己的力量只能维持一小会时间，现在感觉自己就像一棵原本充满生命力的植物正在极枯萎衰败，绝不能让乔耀祖现端倪。

乔霜抓起乔耀祖衣领，把人甩到门外，厉声警告：“你要是再敢生出卖侄女的心思，下一次就不是割手指这么轻了！滚！”

乔耀祖浑身到处都疼，顾不了别的，骂了几句狠话，埋头往外冲。

侄女可以慢慢收拾，跑不了，但是他这伤可等不得！

房里安静下来，乔霜强撑的精神瞬间溃败，头重脚轻踉跄了几步，摔回炕上，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姐姐，你怎么了！你....你是不是....要....要走了....”

乔雪一双眼睛被眼泪泡得像核桃一样大，跪在床前悲痛万分。

姐姐的病一直是她在照顾，已经昏迷三天水米未进，今天突然醒来，一反常态身手矫健还力气大得出奇。

很容易就联想到回光返照，她这心里又痛又舍不得，姐姐一走，她们大房可就只剩她一个人了。

姐姐要是不在了，小叔肯定很快就会把她卖掉的。

想到这里，乔雪哭得更是厉害，从抽泣慢慢变成嚎啕大哭，仿佛要为将来悲惨的命运一次宣泄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