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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杨走上前，轻轻抚上袁一琦的眼睛，给她的手臂做了简单的包扎，物资有限，一切都从简处理，等她们彻底安全后，再重回来带走她。

  “王奕，带着沈梦瑶先走吧！周诗雨她应该会去天台，既然达到了她的目的，那么她应该会在自主意识消失前，杀了她自己…”

  王奕有些佩服许杨的理智，哪怕在看到了这些场景，依然没有害怕，反而只会更理性的分析和思考问题，甚至于还会为了别人考虑，知道现在不是缅怀过去，沉浸悲伤的时候，她便能从这情绪里脱离出来。

  但其实许杨并没有她们想象的坚强，会在给袁一琦包扎的时候偷偷抹眼泪，会在看到这些惨状的时候，害怕到浑身不停抖，只是不同的是，她学会了隐藏，学会了尽全力克制，因为她总在想，如果是张昕经历这些，那么她会怎么做，失去张昕以后，她更想要把自己活成张昕，而不再是那个只会躲在身后，万事需要保护，胆小的许杨玉琢。

  王奕没有回话，但却很利索的将书拿上，一手撑着沈梦瑶将人扶起，许杨见状上前搭把手，还不忘拉上仍有些呆滞着的段艺璇，她们现在的处境，已经不单单是一个惨字可以形容，如果要算还正常的人，也就她和王奕两个，但如果再这么耗下去，恐怕连她们也算不得正常了。

  上到天台的路比想象当中的顺利，或许正如许杨说的，周诗雨在这时候已经没必要再滥杀无辜了，她现在要做的，只是结束自己。

  可当她们来到天台后，却没有想象中的恐怖画面，反而出奇的安静，连周诗雨的影子都没看见，只有像昨晚一样的好天气，微风，星空，一切都还是一样的平静。

  “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吗？”

  王奕无奈笑了笑，将沈梦瑶放下后，顺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长，眼里是看不明的情绪。

  “不是暴风雨，而是日出前…”

  许杨看向天边隐隐有泛起橘色光芒的样子，黑夜也像被蒙上了一层雾，又是那熟悉的感觉，只是不知道，今晚，消亡的该是哪些…

  会是到现在还没有踪迹的左婧媛，还是到现在也寻不到的刘姝贤，是昏迷不醒的沈梦瑶，还是好像失去灵魂的段艺璇，亦或是身旁还在强颜欢笑的王奕，当然，也有可能是她这个看起来最好欺负的人。

  重回到天台，总能勾起不美好的回忆，明明是昨晚才生的事情，却好像过了很久，甚至回忆起来，已经开始淡忘，或许是因为根本不想回忆起来，所以选择了遗忘吧…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沈梦瑶已经转醒，似乎还在适应环境的变化，王奕已经先一步蹲在一旁问这问那关心起来，可沈梦瑶却好像没有听见，只是呆呆的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没过多久，沈梦瑶的视线逐渐从打量环境移到了自己的手上，许杨有些不明所以，蹲在另一旁静静等着她下一步的动作，只见她尝试着握了握手心，然后反手将手掌朝上打开，就看见里面是一枚铁质拉环，还有丝丝血迹沾染，两人瞬间明白了，没说什么，只是转过身朝着天台外看去，给沈梦瑶留下空间。

  第35章质疑

  天台微凉的风轻轻柔柔的吹着，相较于前一晚空气中也多添了几分潮湿，沈梦瑶呆呆看着手中的拉环许久，看似好像是在回忆其中的故事，可凑的近些，就能看见她眼角滑落的一滴又一滴晶莹，原来，她不需要回忆，也能知道这故事的结局。

  王奕和许杨只是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没打算问些什么，也没打算去打扰，真正的悲伤，绝不是哭天喊地的嚎啕，而是不出声音的低咽，是隐忍却又不可控的矛盾，这一点，许杨正经历着，所以比谁都要清楚。

  “可笑吗？一群人到现在只剩下我们四个…”

  王奕见许杨看着沈梦瑶的方向出神，担心她触景生情，转个身移开目光的同时，也顺便转移了个自认为能聊的下去的话题。

  “刘姝贤和左婧媛只是找不到了，不代表她们出了事，所以准确来说，应该还剩六个人…”

  许杨无奈一笑，转过身和王奕并肩而站，一切的不确定她都认为不应该提早下定论，就像王奕一开始执着相信着周诗雨不会滥杀无辜，哪怕被替代也还保有一丝善良一样。

  “但我还是想…一个人如果真的要走，给亲近的人留下点念想是不是也挺好的。”

  王奕没再选择继续这个话题，又或许她一开始就不应该选这个话题，可不管怎么问，怎么说，聊起这些，总是沉重的，就好比现在，她想起张昕留给许杨的纸条，袁一琦留给沈梦瑶的拉环，只是独留一个念想罢了。

  “人都不在了，还留念想做什么，甚至不如一阵风，一场雪，亦或是…”

  许杨话音刚落，天空便斜斜密密下起了轻飘飘的雨，被风一吹就会换个方向，打在脸上也不干疼，只是黏糊糊的粘住丝，贴在脸颊上，然后蒙上一片细细的水滴。

  “许杨，下雨了…今天还会有日出吗？”

  王奕将微湿的丝拨到耳后，指了指东边被高耸建筑物遮挡住一半的微白，都说日出代表着希望，可对于她来说，今天的日出，却是她一切希望消亡的时候。

  “乌云虽然遮住日光，可天一样会亮…”

  许杨淡然转身，脸上没什么表情，在所有人都消极的时候，许杨不希望自己成为助推的那一个，因为她真的有在好好听张昕的话，温柔，善良，带着希望好好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