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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你还说呢，这两天又是上山，又是在井边走的，弄得那么脏，洗洗还有错不成？”甘之如表情完全恢复了正常。

  吃罢早饭，甘之如要出去，芮雪拉住了他。

  &1dquo;少爷，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你难道不知道我对你好，我是在担心你？”芮雪眉头微皱，极为无奈地说道。

  &1dquo;你别多想，我怎么会不相信？我知道你对我好，还处处维护我。”甘之如感动地说。

  &1dquo;那你知道轩少爷到甘家来的缘故吗？”芮雪决定试探一下，看看这个毫无机心之人究竟是糊涂还是聪明。

  &1dquo;当然，是为了春薇的事。我怎会不知道？我还和他们一起查过呢。”甘之如就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1dquo;什么？你和他们一起查过？”芮雪瞪大了眼睛，似乎不相信似的，&1dquo;你说的是上一次？后来为什么没有结果就不了了之？”

  &1dquo;对，就是上一次，宁家来了几个人，春轩找到我，表示希望查清楚春薇的下落。我当然全力配合，但过了一个多月，什么也没查到，宁家的人只好失望而归。”甘之如叹息着。芮雪的眼前，忽地浮起春轩那魁梧的身材，长长的瘦脸，还有他炯炯有神的双眸。

  &1dquo;那么，少爷，是不是他们找错了人呀？”芮雪轻轻刺他一下。

  &1dquo;你是说我？怎么会错？在这个家里，春薇失踪了，如果不找我还能找谁？芮雪，你要是不懂这种感情，就切莫多说。”甘之如简直不屑一顾，他自顾自地念出一词，念着念着，眼泪如泉，喷涌而下：

  辛苦最怜天上月，

  一昔如环，

  昔昔都成玦。

  若似月轮终皎洁，

  不辞冰雪为卿热。

  这词，芮雪并未听过，自然也不清楚，这乃是本朝著名词人纳兰性德怀念亡妻卢氏的词，词牌正是凄美哀艳之至的《蝶恋花》。卢氏早丧，性德伉俪情深，无法忍受这样的打击，望着天上的明月，遂成本词。凄美冷艳，情深如海，写来如寒光乍闪，颇有&1dquo;波心荡，冷月无声”之感。

  芮雪就算不懂，但这词任谁第一次听到，也会深深震撼。尤其是性德一片真情，不辞冰雪为卿热，比起苏东坡的十年生死，又是别有一番滋味。因此，她竟然怔住，良久无语。

  深宅疑情正文第三章3前尘如梦

  &1dquo;少爷，我知道你对大太太的感情，但也唯其如此，我更担心。”半晌，芮雪方说道。

  &1dquo;你担心什么？你是担心我这么久了都走不出那段情，对吗？”甘之如叹口气，&1dquo;总会走出来的。”

  &1dquo;也不光是这个，还有春轩。他认为他姐姐已经死了！”芮雪紧紧盯着甘之如，几乎一字一顿地说。

  &1dquo;他怎么知道的？”甘之如脸色大变，而这句问话，无疑也泄露了心底的秘密。一语既出，甘之如担心地看着芮雪，现自己说错了话。

  &1dquo;你别管，你先说对还是不对？”

  甘之如低下头。他警惕地看了看外面，阳光明媚，洒满庭院。&1dquo;你也应该知道了吧？她确实死了。”

  尽管早有思想准备，芮雪还是一惊：&1dquo;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

  甘之如又走回来，一屁股坐在床上。&1dquo;你懂什么？我就是不想把她埋到地下去。那里潮湿，冰冷，寂静，空虚至于虚无，没有一点温暖和阳光，我怎么舍得让她到那样的地方去？”

  &1dquo;可她毕竟死了，我们这些活着的人你看都不看，可你却把全付精力放在一个死人身上，瞒过众人耳目不说，还弄得人家父母兄弟伤心欲绝，试问你又于心何安？”

  &1dquo;我不管！她是我的，我没能留住她，死了我也要留住，不让她撇下我。你如何知道她是多么爱我？！我要把永远珍藏在心中！”

  芮雪也难过地流下了热泪。&1dquo;她现在在哪？”

  他耸耸肩，不回答。

  &1dquo;哼！难道不是大太太房间里的地洞？”芮雪问。

  &1dquo;什么地洞？开玩笑！”甘之如很自信地回答。

  &1dquo;可我昨晚的经历，难道真得是梦不成？”芮雪高声问。

  &1dquo;你昨晚干什么我不知道，但你尽管知道那个地道，自然也应该知道，那个地道是走不通的。”

  &1dquo;为什么？”

  &1dquo;你现在可以去走走试试”。甘之如面无表情地说。

  &1dquo;当然，我会去的。”芮雪赌气。她绝对不相信甘之如的鬼话。这家伙，看上去很老实憨厚，但说起话来偏偏让人不敢相信。他说的话居然底气如此之足，令人奇怪。难道真的是不通的？

  那么，大太太到底死了没有？芮雪也不能确信。

  春轩听到周围有人，其实并非听到有人说话，而是听到开门声。但趴了一会，不见动静，随即翻身站起，和那女孩一起离开。

  今天早晨，他一个人早早来到了花园，老树开始芽，地面上也有了淡淡的绿意。他从祠堂到大太太的房间走了好几圈，甚至那口死过人的井也检查过了。一切的信息都指向了这片位置。可是春轩却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他觉得自己真够笨的。

  井里的水多了起来，一旦达到一定高度，就会向外面的小河流去，所以井水永远都不会满。春轩捡起一块石子，扔到了井里。响声显示，井水已经很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