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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方湿气重,蛇虫鼠蚁出没,万一蓟云桥害怕这些,谢晏担心他离开之后她会无助。
谢晏给她两个选择:“一、我陪你呆到天亮;二、我现在带你走,明天向陛下请罪。”
蓟云桥只听见了露馅、露馅。天亮了她身上的皇后宫装会被现,现在走谢晏一问被关在这里的人是谁,还是会被现。
蓟云桥面临两难,已经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她趁黑偷偷瞪了谢晏一眼,这人怎么还没现,这么傻可怎么当皇帝哟。
她打了个呵欠,靠在谢晏身上汲取热量,从来捂不暖被窝的她,惬意得有点困了。
“我选一。我要睡了。”蓟云桥团了团,滚进被子下面,谢晏帮她把被角掖好,蓟云桥从被子下面冒出一个头。
她觉得自己可以再抢救一下。
“地上坐久了,这身衣服有点湿,穿着睡不舒服。”蓟云桥嘟嘟囔囔道,“你转过去,我把外衣脱了。”
谢晏听话地转身。大晚上媳妇儿宽衣解带,他还得转过身,天底下没有人比他更像正人君子。
蓟云桥站起来解腰带,扣弄好一阵也没找对地方,这件衣服是做的,她第一次穿,当时蓟梳怎么系的她也没看清楚,只能在黑暗里抓瞎。
她生气地跺了跺脚,感觉有什么凉凉的东西飞快地蹿过脚尖。
“啊——什么东西!”蓟云桥被恶心地大叫,整个人恨不得原地起跳。
蓟云桥挥着双臂往谢晏那边退一大步,谢晏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动静,少有不对,神情立变,猛地站起。
“别怕……嗷……”谢晏出一声痛呼。
谢晏半起身,额头正好被蓟云桥甩过来的广袖打到,他支起身子一手揽过蓟云桥的腰,一边伸手摸了摸额头,好像肿了。
别的姑娘与情|郎嬉戏,云袖拂面如三月春风,吹面不寒,暗香盈盈。换到蓟云桥这里,闷头一锤,好似耍了流|氓被恼怒的姑娘拿尖锐的石子迎头砸来。
谢晏左手趁机搂紧蓟云桥的腰,抓过她的手按在额头,卖可怜道:“你袖子里装得什么,都肿了。”
蓟云桥心里咯噔一声,不好,她忘记袖子里还藏着一把刨刀、一把凿子以及其他小工具。
谢晏左手收得紧,蓟云桥费力地在他怀里转个半圈,好像一个胖子艰难挤过一堵人墙,等她面对谢晏时,衣衫都乱糟糟的。
被谢晏抓住的那只手轻轻动了动,触及一个明显的鼓包,蓟云桥带着愧疚心疼道:“疼不疼?对不起。”
蓟云桥伸手把袖子里的工具都掏出来丢到远一点的地面,“砰砰”的落地声,仿佛砸在谢晏脚上,听的他额头青筋一跳一跳的。
蓟云桥没有哄人的经验,她像个初为人母的手妈妈,凭本能把伤害人的东西都扔远。
“扔远了啊,不疼不疼,我给你吹吹。”
蓟云桥踮起脚,小心捧着谢晏的如刀劈斧削的双颊,对着额头轻轻吹气。
朱唇轻启,温热的气息从贝齿间溢出,纤细的腰身不盈一握。谢晏怀里完全纳入蓟云桥,感觉全身都热了起来,身体里奔涌激荡着无限精力。
他微微倾下头,额头正好印上蓟云桥的双唇。蓟云桥猛然瞪大眼,这种情况她第一次见,再聪明的脑袋也有点卡壳。她整个人牢牢挂在谢晏身上一样,谢晏不放手,就撕不下来。
热辣辣的火烧云从后颈席卷开来,很快淹没了她。过了好一会儿,她大脑才开始运转,刷过一排排血红大字“少儿不宜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好了。”蓟云桥声如蚊呐,掰玉米似的把横在她腰后的手扯开,四手相触时又像烫到了似的缩回。
谢晏今晚已经足够满意,他看见蓟云桥眼睛黑白分明躲躲闪闪就是不敢看他,想,不能再刺激了,不然小骗子可能未来一个月都会缩在清和宫不敢出门。
他没什么诚意地一手扶额查验伤情,嘴里一本正经道:“好像不疼了。谢谢你,顾苏。”
两人拉扯之间,歪打正着解开了蓟云桥的腰带。她出门时特地选的防寒厚重大裙摆,这时谢晏一松手,腰带也松,整件衣服差点要坠下去。
蓟云桥脸红成猴屁股,条件反射捂紧衣服,好不容易才想起她原本的目的就是要脱外衣。
她干脆破罐破摔,三秒脱下外衣,迅叠成豆腐块抱在怀里压在身下,钻进被窝装死。
“我睡了。”声音干巴巴,还透着一股委屈。
为了防止明天天亮谢晏看见她的宫装,她容易吗?!
谢晏在她旁边坐下,修长有力的双腿一只屈起,一只平伸,有节奏地拍着蓟云桥的后背:“睡吧,我给你看着,不会再有老鼠了。”
如此折腾一番,蓟云桥确实累了,没一会就沉入梦境。她梦见自己被绑在一棵树上,怎么都挣脱不开。她很渴,树上有只红艳艳的苹果,她张开嘴嗷呜一口咬过去,撞得牙齿都疼了,苹果掉在地上,被一只毛色灰亮的大老鼠拖走了。
蓟云桥被老鼠气醒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她摸着饿得咕咕叫的肚子坐起来,谢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蓟云桥挖出一直藏在身下的宫装重穿上。
“咚咚咚”有人敲门。
“娘娘您醒了吗?”是冬雪的声音。
“进来吧。”蓟云桥抓了抓头,不想弄得更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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