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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砰”的一声枪声传来了。原来,一只大胆的红狼本来想冲上前来,被塔卡夫一枪击毙了。排着密集型队伍的狼群,本来一心想冲上来,但听到这枪声,也吓得往后退了,一起堆在距离这院子大约有一百来步的地方。
塔卡夫这个巴塔戈尼亚人,对格里那凡爵士轻轻地招了招手。爵士领会了,立即跑过去,站在他站的位置。塔卡夫则跑到院子的中央,把干草、干苜蓿还有一些可以燃烧的材料,全部堆在“拉马塔”的入口之处,然后,就把一个燃烧着的、红彤彤的木炭朝那儿扔过去。刹那间,熊熊的大火便燃烧了起来,火焰映红了周围;在燃烧的火光中,可以看到成群的红狼在附近隐藏着。格里那凡爵士还是第一次看到了数目如此众多的红狼,感觉到对付它们确实非常困难。塔卡夫燃起的红红“火墙”,拦住了狼群的进攻,但也点燃了红狼的怒火。有几只大胆的红狼,竟然赶冲到了火堆上,但被火焰烧坏了爪子。
看来,必须给这一些大声嚎叫、前来冲跳的红狼一个下马威,以吓唬它们不要前来进攻。于是,三个人轮流开枪,在一个小时之后,就有十多只红狼倒毙在草原上了。
被狼群包围的严峻形势,也得到了稍稍的松缓。可以看到,只要子弹没有告罄、火墙还在燃烧,这些狼群的进攻是不足畏惧的。但是,他们担忧着,如果这些子弹打完了,燃料也烧完了,应该如何对付呢?
这时,格里那凡爵士扭头看了看一旁的小罗伯特,感到了阵阵酸楚。他的痛苦不是考虑自己,而是为这个孩子担忧。小罗伯特虽然恐惧得脸色灰,但始终坚持拿着手上的武器,意志坚定地等候着红狼的扑上。这孩子展现出来的勇气,与他小小的年龄是多么的不相符呀!
格里那凡爵士又对眼前的处境进行了认真的分析和仔细的考虑。他意识到,再过一个小时,这些子弹将会告罄,火墙也会熄灭,于是,他决定横下决心了。因为如果那时候再做决定就晚了。
他转头看着一旁的塔卡夫,把自己所会的几个西班牙语单词凑合在一起,勉勉强强和塔卡夫交流了几句,一边说一边对狼开着枪。
这两个人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终于把对方的意思全弄明白了。幸好格里那凡爵士早就精通红狼的特点,所以看着塔卡夫的嘴唇和所做的手势,大致也能明白他所想表达的意思。虽然如此,但格里那凡爵士还是费了一个小时的工夫,全部理解了塔卡夫的意思,并且转达给小罗伯特。
格里那凡爵士先是说自己询问这巴塔戈尼亚人,现在的处境应该怎么办,有什么方法能摆脱这种困境!
“那他想出了什么办法呢?”小罗伯特问。
“塔卡夫说,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坚持到天边有曙光的时候。因为这种‘阿拉瓜’红狼,特点是在夜晚活动,天亮的时候就自然回到狼窝里了。”
“那我们就想办法一直坚持到天亮吧!”
“是的呀!但是我的孩子,没多久,这子弹打完的时候,就只能用刀来杀了!”
正在谈话的时候,塔卡夫就给他们做了一个示范:当一只红狼跑到火墙边的时候,塔卡夫手快眼疾,拿着一把刀,迅伸过了火墙,然后又立即把带血的刀抽了回来。
在快到凌晨两点钟的时候,形式真的很严峻,子弹将要告罄,熊熊的火墙也即将要消失,在塔卡夫向火墙上面扔最后一捆柴草的时候,枪里的子弹也只剩下了最后五。
格里那凡爵士看着四周,一阵悲哀从心头升起。这时他想到了身旁的这个小男孩,想到了自己的旅伴,还有自己所爱所挂念的人。小罗伯特则一言不,可能,在他的脑海里此时还没有死亡的想法出现。但格里那凡爵士却先想到了,在他脑海里浮现的,是一幕悲惨的情景:这一个天真活泼又可爱的孩子,被这些凶残的饿狼撕咬得粉碎!想着想着,他实在难以抑制心头的酸痛,就一把搂住了小罗伯特,亲吻着这孩子的额头,两行热泪流淌下来,滴在孩子的头上。
小罗伯特却是一副天真的笑容看着爵士。
“我真的不怕!”这孩子说道。
“对,说得好,我们不用怕,没必要去怕!”格里那凡爵士坚定地说,“我们再等两个小时,只要天一亮,这些危险就消失了。塔卡夫,打得好,你打得实在是漂亮极了!可真是巴塔戈尼亚人响当当的好汉!”爵士在大声赞叹着。这时候,这塔卡夫正在用手中的枪托,砸着两只想冲过火墙的红狼,把它们的脑袋都砸了个稀巴烂。
但是,在这即将熄灭的火光中,塔卡夫还是看到了一大群红狼,虎视眈眈望着,密集在一起,正要冲过来!
看来,这一场人狼大战就要到最关键的时刻了!火墙越来越低,原先被火光映照的草原,慢慢隐入了黑暗之中,只有红狼眼睛中那如磷火一样闪现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现。没过几分钟,这些狼群会全部压到院子里了!
塔卡夫射出了仅有的一粒子弹,当一只红狼扑通倒在地上时,子弹确实全部告罄了。他只能搂抱着双臂,低垂着头,像是在绞尽脑汁冥思苦想。他是不是在思考一种能够破釜沉舟,垂死挣扎的妙计呢?格里那凡爵士不敢打扰去问。
此刻,原先凄厉的一片嗥叫声隐没了,大草原又重归死一样的寂静,那些狼群似乎也逃走了。
“可能,它们真的溜走了!”小罗伯特说道。
“嗯,有可能哦!”格里那凡爵士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说道。
但塔卡夫一个劲地在摇着头。他知道,这些凶残的红狼,是不会主动放弃到口的肥肉的!除非天亮,否则它们是不会回窝里的!
就在这三个人疑惑不解、左思右猜的时候,这些红狼却改变了进攻的方式。因为它们看到了在“拉马塔”前面的火墙,还有把守的枪,就放弃直接进攻,抄到院子的后面和侧面,从这三个方面展开攻击。这种做法,使院子里三个人的情况更加不妙,可以说是到了生死关头了!
猛然间,寂静的夜空响起狼爪子抓挠快要朽枯木柱的声音,在这一片嘈杂声中,许多狼爪和狼的血盆大嘴,从这些摇晃的木柱缝隙中伸了进来。马也受惊了,在院子四处疯跑。格里那凡爵士马上抱住小罗伯特,想去保护他,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为了能够保住性命,他甚至想跑出院子外,豁出去算了;于是,他把希望的目光落在这个巴塔戈尼亚人——塔卡夫的身上。
此时的塔卡夫,如同被困的野兽,在“拉马塔”里不停地兜圈子。猛然间,他一股脑冲到了“桃迦”的跟前,这时的“桃迦”也是情绪激动。他迅给“桃迦”套上了马鞍,然后仔细检查系好每一颗纽扣和皮带。红狼凄厉的嗥叫声连绵起伏地响起,他却毫不在意。格里那凡爵士瞧见了他的举动,感到既痛苦又惊慌失措。
“他一定是想撇下我们不管了!”当塔卡夫挽缰上马的时候,爵士脱口而出。
“不对,我相信他不会这么做的!”小罗伯特自信满满地说。
的确,这巴塔戈尼亚人不会干抛弃自己朋友的事情。其实他这么做,是想牺牲自己,以换来这两个朋友性命的安全。
这“桃迦”已经整装准备出了。它咬着嚼铁,脚又踢又蹬着地,眼睛直冒着怒火,看来,它知道主人的计划了!
这巴塔戈尼亚人正在揪着马
鬃,要猛然冲出去的时候,格里那凡爵士立即抓住了他的手臂。
“啊!你要走吗?”他指着前面毫无野狼的原野,向这巴塔戈尼亚人询问道。
“对的。”塔卡夫答道,此时他明白了爵士表达的意思。
然后,他又用西班牙语大声说了几句,意思是:
“我的好马‘桃迦’,快冲呀,把这些狼群引到一边去!”
“上帝呀,塔卡夫!”格里那凡爵士惊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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