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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奕打了十九年的直球，學不會那些彎彎繞繞，順著心裡想法理直氣壯。

「好看，特別好看。」

韓雋紅著耳廓落荒而逃。

韓雋轉身轉得太急，踩到了自己拖鞋絆了個踉蹌。他身量太高，手長腿更長的人往往會更難控制平衡，於是急忙忙抓住門框及時剎車，才堪堪阻止一場丟臉事故：他一點也不想在荀奕面前摔得四仰八叉。

「我、我有點餓了，去拿點吃的……你想吃什麼？」宿舍的簡約廚房裡裝有小冰箱，但他們倆人都不是那種有閒情逸緻親自下廚做飯的人，對彼此的烹飪水平也認知為零。因此冰箱裡可以用來填肚子的只剩下想不起是誰塞進去的兩包凍水餃和幾塊煎牛排，也不知道過期了沒。

荀奕沒拆穿他蹩腳的藉口，倚在韓雋的書桌上，一手舉著相框，餘光視線一邊追隨對方略顯倉皇的背影，最後落在他泛紅的耳尖上。

臉皮厚慣了，荀奕也不在意自己就裹了件浴袍底下全真空的造型，還恬不知恥的咂摸品嘗著客氣中遺留下幾分源於韓雋的慌亂無措。

他這是害羞了嗎？一個192的高大a1pha、一朵無人染指的高嶺之花，也會處於這種被動的弱勢地位嗎？甚至是露出堪稱脆弱的神情。

a1pha本能的惡劣因子作祟，讓荀奕隱晦地體會到了些許有關「征服」的樂，不得不說，這讓a1pha的掌控欲得到一定程度上的滿足。

他低頭彈了一下相框，舌尖舔過尖利的虎牙，在上顎頂了頂。他突然覺得有些牙癢，想要咬破什麼東西，或者撕碎身下的獵物。

a1pha的犬齒大都尖銳，為的就是便於刺穿腺體，為他們的所有物打上自己獨一無二的標記。

相框被擺回桌角原位，韓雋拎著兩罐啤酒回來時發現對方果然還沒走，在自己房間門口躊躇半刻，剛邁出半步把手中其中一罐冰啤遞出——

荀奕動作很快，幾乎是只跨了一步就踩到了韓雋面前，後者下意識後閃，下一刻就被人賭在了牆角——

荀奕只穿了一件很薄的浴衣，或者根本不能說得上是「穿」，松垮的布料藏不住他發力時分外明顯的肌群，蓬勃力量感比平日裡人模狗樣時更加明顯。韓雋有一瞬間以為自己被一隻獵豹盯上了。那是來自a1pha的壓迫感，和絕對暴力的詮釋。

一條腿順著韓雋雙腿間的縫隙頂入，韓雋退無可退。肩胛骨撞上牆的一刻發出不小聲響，冰冷牆面溫度透過T恤穿到韓雋此時有些過熱的皮膚上。

他才敢抬眼，從進房間後第一次正視荀奕。

然後他就看到了荀奕的喉結，在他眼前艱難地滾動了一下。上面掛著的一顆汗珠順著動作低落在質感很好的浴衣上，很快消失不見，只留下一點點、只有他們保持現在距離還能發現的洇痕。

蛋白質燃燒的味道鋪天蓋地而來，席捲韓雋。他第一次這麼直白地感受到荀奕的信息素，讓他簡直要以為是對方進入了發情期。霸道又熱烈，火一樣灼燒著理智。

就在韓雋極力忍耐避免自己假性發情腿肚子都在打顫的時候，那股不可忽視的壓制感消失了。

「謝了。」荀奕勾走了一罐啤酒，另一手收拎著韓雋的洗髮水走了。

所有的一切都只發生在兩秒之內，好像只是一個巧合成分居多的意外，或者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玩笑話，方才肆意的信息素、突破正常社交距離的曖昧姿態，對作為a1pha的兩人來說不值一提。

可對於韓雋而言卻是要以世紀為單位計算。他幾近虛脫地依靠著牆緩緩滑落，屈起一條腿就坐在了地板上，顫抖著打開了酒瓶，冰冷的酒液順著喉管流入小腹，試圖撲滅那道讓他備受折磨的火。

3s級a1pha對信息素敏感程度遠常人，一個a1pha對另一個a1pha溢出信息素通常只會是挑釁，同性相斥讓他們產生被入侵的錯覺，是對自己「天生上位者」地位的挑戰，從而厭惡彼此的信息素。下一秒就要發生流血事件。

可這兩個各懷鬼胎的a1pha根本不敢細想太多。權當把兄弟間打鬧一時沒收住當做了那兩秒曖昧的藉口。

荀奕把頭伸在水龍頭下，水流滑過眉眼，從高挺的鼻樑落在白瓷水池裡，混沌高熱的腦袋勉強冷靜下來。手指鑽入腰間結扣里輕拽扯開，走到淋浴之下將水溫調至冷水。

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額角青筋暴露他的難言之隱。有一個瞬間，他差點要順從本能驅使將那個a1pha壓制在身下，去探索他更多失態的秘密。

他想不通究竟為何，韓雋對他有幾乎致命的吸引力。也許徹底占用一個頂級a1pha，這件荒謬之事更能激起好勝心和征服欲。

這場名為「愛情」的追逐遊戲，荀奕率先露出馬腳。

翌日，荀奕帶著一對熊貓眼叼著牙刷敲響舍友的房門。他好面子，有時候臉皮卻很厚，偷摸著做壞事只要不被抓包就不在乎，即便昨個晚上拿人家當了一晚上的性幻想對象。

韓雋作息比荀奕健康些，已經換好便於比賽的運動裝在收拾出門的東西。

「怎麼了？」韓雋把人讓進來。

「還個洗髮水唄，還能怎麼？韓嬌花的閨房不讓隨便進是吧？」荀奕含著一嘴泡沫說話有些含糊，還不忘嘴賤撩騷幾句。

韓雋被逗笑，沒忍住抬手搓了搓對方頭頂睡炸的毛。末了皺了皺眉，從進門開始，韓雋就聞到了荀奕信息素的味道，湊近後更加明顯。不如昨晚那般濃烈，卻也不容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