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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还是气愤对方怎么会有这种念头,哪怕是一闪而过也不行!他很委屈,自己就从来没想过认定了还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远离的。摸摸自己眼眶的湿意,惊觉自己居然还丢了这么大个人,黎初晗一时看林星野都想咬两口泄愤!
林星野可不知道黎初晗想拿自己磨牙,他只是注意到怀里人的小动作,怕他还是不安心,便微低头亲了亲那沾了湿意的羽睫——轻若鸿毛的一下,沾上即离,不带任何杂念,只有浓浓的安抚之意。
怀里人彻底安静下来,一动不动的伏靠在自己胸膛上。
林星野也随即浑身松懈下来,这才察觉自己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么一闹,他是半点不敢再生出那种傻念头了,甚至得考虑起顾好黎初晗的同时,尽量保全自己。这一刻,他忽然希望黎初晗以后不要那么在意自己了,不然后面真生了什么,他该怎么办?他们该怎么办?
卧室里的血渍最后是林星野自己清理的,不然这么大一滩,都不知道郁里两人会起什么误会。
黎初晗似乎还没有彻底放心,林星野做什么他都要在一边看着,让林星野有种他与曾经的自己对调了心境的错觉。
“你是不是忘了你力气有多大,那匕又是极快的刃,你是把自己当猪肉剁呢?”即便林星野的手掌已经完好如初,黎初晗想起当时深可见骨的伤口还是心有余悸,不免还要数落几句。
“确实有点没掌握好力度,后面是不太想相信这个事实,所以……”
“所以你又切了一刀?”黎初晗声音都拔高了,“林星野!”
林星野一个激灵,他现在好怕黎初晗连名带姓叫他:“没有……就是划深了点想闻清楚了……”
“这和再来一刀有什么差别?!”
林星野语塞,一脸无辜地看看黎初晗,决定暂时闭上自己的嘴,安静自我检讨比较好。
“反正你整个人都是归我的了,下次看你还敢这么瞎折腾你就给我等着!”黎初晗看他不肯再出声直接霸道的单方面决定了。
林星野乖乖点头,不敢有半点异议。
卧室里两人总算又恢复了以往的和谐温馨。
苦了在外面候着的郁里郁添。他们本来抱了一大堆东西,兴高采烈的想来报与黎初晗,结果找来找去没找到人,后又听到东厢里传出主子的声音,好大一声:“你想走就走啊——”
两人瞬间默契退远了,还有点难以置信:这几日都如胶似漆、柔情蜜意的两位主子怎么会突然吵这么凶?一时都在外头实实在在的担忧起来。
但等再见到主子们出来,似乎又看不出什么,仿佛感情依旧和之前一样好。
郁里两人互相看一眼:“?”总不能是演的吧?
当晚都不用林星野耍小心思,黎初晗就自觉的拉着人在自己卧房睡下了。
理智上知道是一回事,但情感上他还是余了一丝无法控制的不安,是以黎初晗觉得还是把林星野留在跟前踏实。
林星野无比自责,又明悟过来对方对自己的在意并没有比自己少,不免自责里又带了丝欣悦。
两人皆记挂着暗哥儿的事,次日提前了许多时候来到了西市口。依旧是殷诺驾的骡车。
绥宁县好多年没出过公开死刑这种大事了,这会儿不过将近午时,西市口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林星野护着黎初晗艰难挤到前排,顾不得在后面人海里战斗的殷诺,仔细打量起眼前的一切。
宴离依旧被锁在囚车里,闭着眼歪着头,手脚、身上拷着重重铁锁链,囚衣便是在铁围栏的阻隔下也能看出已经被血渍浸透。他今日的生气还不如那日游街的时候足。大约是知道自己已再无希望,万念俱灰,隔着五六米的距离,黎初晗两人都能感觉到他的沉沉死气。
一溜跨刀官差呈扇形围在囚车后面。最前面囚车边除了一个拿铜锣的官差,还有一个文士打扮的人,但面有虬髯,看不清样貌,身上依稀也有些煞气。文士面前还特意置了个案几,上面一个漆盘拿红布盖了,依稀能辩出酒壶酒杯的模样。
很奇怪,没有刽子手,却好似要用鸠酒。
黎初晗以为大张旗鼓的示众,肯定是比较有威慑的砍头凌迟之类,怎么是个鸠酒?他满眼疑惑的看向林星野,林星野轻微摇了摇头,显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正当疑惑之际,铜锣“匡”一声爆响,在最前面的黎初晗两人只觉耳朵都“嗡”一阵,甚至黎初晗都能感觉自己心口一阵翻涌,但人群杂乱的话语声一下子就停了下来。人山人海变得寂静无声。
官差报:“午时到——”
那文士打扮的人接着开始说话,声如洪钟:“绥宁宴氏以暗哥儿之身冒充汉子,想必大家都已知晓。如此扰乱纲常之事,断然不能姑息!但我朝向来清正严明,暗哥儿又难以辨认,是以未免错杀,本官会当场给大家展示证据!”
人群开始压不住窃窃私语:“这怎么证?”“难不成剥光了?”“哦哟那不得羞辱死!”有难以接受的甚至捂起了眼睛。
便是黎初晗两人也暗自担心,怕真是什么难以接受的羞辱之刑。
铜锣又响了一下,伴着官差暴怒的“肃静”声,人群再次恢复安静。
文士再度出声:“要辨别暗哥儿说难也不难,暗哥儿虽生来看不到花印,但并非全然没有,不过需要特制的东西而已。且看着。”
说着,两个跨刀官差已经将人从囚车里提出来,使足了劲将宴离以背着手的姿势压的半跪在地上。宴离垂着眼皮,没怎么反抗,一脸了无生趣。
文士掀开案几托盘上的红布,拿起那酒壶状的物件,将里面的东西在宴离额头先浇淋一遍,而后将剩余的东西往宴离嘴里灌去。
原本一直表现顺从的宴离在这一刻突然开始剧烈挣扎,两个官差手臂青筋爆起都没能制止他挣动的手脚。粗大的铁链不停的丁零当啷响,有几处眼看着被挣的变了形!这得是什么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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