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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琬有些心酸却仍肯定的摇了摇头,她虽那样感动却知道那是宛琬和他的过去,不是她和他的。
十三阿哥今日不知怎么就特别想说,从前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一句句、一桩桩、一件件娓娓道来。宛琬托腮坐那一言不地听着、微笑着,即使是听他说到那些伤心的往事,也不插言劝慰。其实这样更好,他说给她听,本就不是要听人劝慰,那些事在他心里冷暖自知,别人又何尝能明白,再说也都过去了,她是懂他心意的。
他忽就有种错觉,天地间仿只剩下他们俩了,天荒地老,他有一句无一句地说着往事,说的声音太过飘渺,像是说给她听,又像是说给他自己听。
他终于停了下来,凝视着她,似乎看了很久,不过刹那,在她眼中他看不见点滴过去留下的印痕,他还来得及再去刻吗?一时心里千回百转。
&1dquo;宛琬,咱们还和从前一样翻墙头出去吧。”话音未落,十三阿哥已从树枝跨上墙头,手一撑便自墙头翻下,顾不上拍白袍沾上的灰尘,仰头道:&1dquo;宛琬,你快点下来。”
宛琬本想如常一跃而下,一看那身罗裙又甚是不便,一时有些犹豫。
十三阿哥瞧出端倪,柔声道:&1dquo;你只管跳,别担心,我接着你。”
宛琬卷起裙摆,手一撑宛如蝴蝶翩然下落。
十三阿哥张开双臂,稳稳地接住了她,依旧那样轻盈的身子,淡淡的馨香萦绕在鼻尖,还有那丝丝阳光般的清,是他的宛琬又回来了吗,那个自他少年起就倾心的女子,站在墙边浅笑如花,他瞧得有些怔住了。
宛琬站稳了身子,低头拉扯了番罗裙,&1dquo;走了拉。”宛琬附他耳边猛一叫,怕他又提起从前,赶紧说去画薇那。
&1dquo;也好,早听说八哥的这位红颜艳冠群芳,还从没仔细瞧过。”十三阿哥随口道。
&1dquo;那你可不要一见就喜欢上了。”宛琬打着。
一上马车宛琬便天南海北胡乱扯,望着她笑魇如花模样,十三阿哥真希望路无尽头,能一直这般颠簸下去,可马车终究还是稳稳地停在了红袖招前。
宛琬听见只画薇一人在屋里,忙拦着要通传的人,踮脚进去。
见画薇独自凭栏而坐,嘴角弯笑,如有所思,温柔美丽得让人不忍惊扰。
许是坐得久了有些疲惫,画薇伸出手轻揉额际,回眸望了过来,十三阿哥不待宛琬言语,便上前自我介绍,画薇这才笑着上前给他请安。
绿衣领着两小丫鬟鱼贯上前一一请安,伺候茶水,置妥水果点心方才退下。
宛琬只顾兴奋着和画薇一阵乱扯,突想起待一旁的十三阿哥。&1dquo;十三爷,你这纸上写的什么呢?虽说是字,可我怎么一字不识?”
十三阿哥恰立书案旁,一时无聊随手在摊着的纸笺上乱描,想要抽去却已来不及了。
画薇微倾身子看去,&1dquo;这是满文——&1squo;宛琬’的意思呢。”
十三阿哥闻言抬头瞧了眼她。
画薇宛尔一笑,他亦淡笑以对。
&1dquo;哦,我的名呀,怪不得瞅着这两字就顺眼。我这脑子真是把什么都给忘了,估计从前也不爱写字。”宛琬顺手提,在右下方歪歪扭扭添上只小碗,道:&1dquo;我的名现是这么写。”
宛琬见他笺上字虽是随手一涂,却仍铁刚银勾,一丝不苟,更显得她的小碗东倒西歪,她嘿嘿笑笑揉成一团扔了出去,转身软硬磨着十三阿哥留外间为她涂墨,说日后她若再失忆时可拿着想想。
十三阿哥难得偏不一下依了,使坏硬要她去研磨。宛琬见躲不过只得卷起袖管乱磨一阵,才得空拉着画薇闪进里屋。
东聊西扯一会宛琬忍不住就八卦起来。&1dquo;你是怎么遇到八阿哥的?听说他家福晋可是个母老虎,她到底知不知道有你这号人?”
画薇一味躲躲闪闪,可又哪经的住宛琬的穷追不舍,只得偏细想,总有四年了吧,记忆却还清晰得晃如这杯中仍未散去的热气。
那日夕阳斜照,垂柳拂岸,莺语呢喃。
她一身白衫踏舟吹笛而归,轻撩裙摆,一抬头便见一人身着锦绣青竹叠面春衫站在什刹海畔轻轻吟道:&1dquo;谁人玉笛隔江飞?散入春风满什刹。”他含笑的眼如春日湖水微风佛过一圈一圈地荡漾开来。
他笑道:&1dquo;姑娘心中有何愁?只怕这一叶舟,载不动许多愁。”
画薇双眸凝睇向他,舒眉笑道:&1dquo;若连这舟都载不动,那一定是我太重了。”
他朗声大笑,&1dquo;若是姑娘太重,只怕这世间都是一群浊物了。”画薇迎上他撞过眼神,四目交汇刹那便注定了一切的因缘。
&1dquo;&he11ip;&he11ip;自那以后我就跟了他,心中再无旁人。人家只道他家有妒妻,未生子也不许旁人入门,他的苦我知道,只怪我,没这福气。”画薇想得有些出神。
不知怎么今日她兴致颇高又说了许多小时的事。以前宛琬也曾试探着问过她,如何会落到红袖招来,她常是淡淡扯过,倒听不出什么怒怨,可不时却又会冒出句从前的事来,偏又没头没尾的听不清楚,渐渐地宛琬也明白了她的心思,画薇小时候象是吃了许多苦,可她只许自己提,不许旁人问,要强到这种程度,大概也算不得真正坚强。宛琬偶见她眸里闪过丝恨意,就越见怜她,也越小心地不叫她瞧了出来。
俩人窝在塌上又细细说了会话才跑了出来。
宛琬跑到书案前瞧见十三阿哥又是写了堆她看不懂的字,细瞧着却犹如行云流水般的舒畅便也卷了起来带走。
正文第四章
不知怎么这春日的天忽就热得突兀,也不是无风,偏就让年佩兰只觉浑身倦乏,口干舌燥,心头象有股子阴火烧得她难受,偏又找不着那火苗无处去灭,只得恨恨地将两个丫鬟使得团团转。
白芍觑她脸色,小心陪着笑:&1dquo;主子要不咱们去园子里逛逛吧,这刚食了午膳弯腰坐着也搁气。园里花开得正艳,采些各色玫瑰芍药什么的用送来的茱萸丝锦再做个枕子,上次爷不是说那蕙草枕子味还好闻。”
她见主子瞬时变了颜色,一把夺过她手中团扇,猛摇几下,暗骂自己怎么就蠢得偏踩着了她的痛处,自李主子那又有喜后,爷就再没来过,这位主正呕着气呢。
&1dquo;要不把耿格格她们找来玩玩牌吧。”一旁捶着腿的沉香讨好道。
年佩兰更是一阵摇头,&1dquo;不要,不要,耿碧瑶最是小家子气,若赢了粉脸陀成一团笑的欢,瞧着我就恶心。若输了更不得了哭丧着个脸,倒象拐了她一家子去,凭白的怄气。说到牌品还数那李淑雅为好,你们哪也别费着心故意绕过她了,不就是有喜了吗?我还偏就去她屋里瞧瞧,也好给她道个喜呀。”
她让白芍将置的春装一件件铺开细选了过来,再要她将打散了去,重梳了个水滑的把子头。白芍瞧她特凑近菱镜用簪子细细剔了两丝秀沾了些膏卷成月牙状弯贴在腮旁,忍不住背过身不露声偷笑了下,主子是可着劲得往俏里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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