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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啸在门外被说急了,干脆承认了自己坠入青云爱河却难自拔,只是为了深研《无形神掌》秘籍不能分心,原想等炼好神掌传授于白文,再去杀了巫山朱老七后,才向青云表露心迹。这层窗户纸一捅破,厢房的门也开了,青云扑在天啸怀里就是狂哭。“你坏。我让你坏。我让你坏。”说着用粉拳击打天啸,这自然是女孩撒娇的惯用手法,瞧得贾六爷在一旁直笑,碧玉和牡丹姐妹原本就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今日撞上自然也有说不完的话。到了晚上,全家人聚在餐厅里,小菲儿让梅山兄妹和管家也来凑热闹。
大伙斟酒说笑,一贺天啸兄妹久别团聚,二贺青云捅破了锦衣公子的这层窗户纸。说着聊着,这话题一转忽然商议起怎样操办天啸与青云的婚事来。秀兰说:“那日被他从皇宫里救出,在酒楼里吃饭时,我被他的徒弟赤尾蛇一口一个师娘这心里听了好欢,就这么嫁给了他。说真的,嫁给他我不后悔,此刻的心里还欢得很呐。可那个初夜,不说人没请一个,酒席没办一桌,祝贺词没听到一句,就他还倒头便睡,那个没一丁点喜庆的初夜就在他的呼噜声中,平平淡淡地过去了。那时,除了他,便是我,哪象现在人丁兴旺,有说有笑的。所以说,青云的婚宴必须要办,那个洞房花烛夜,也非要闹出点名堂来,这才叫人生难得一回嫁嘛。”碧玉也有同感。“是啊。两地相思情,相逢那一刻。说真的。当时他的那一抱,我直到今日还能回味出甜蜜来,那种幸福没法形容。不过比起秀兰,那我的初夜要幸福多了。那晚,至少是坐了个满桌,还与他亲聊到了子夜,真的好幸福。可比起隆重体面的婚庆,那我和秀兰俩的初夜,撑死也就是俩人抱在一块睡了一觉,其它甚么都没有。所以。青云的婚庆必须隆重。”
小菲儿嘻嘻笑道:“这么一说。与你俩相比,我该满足了。不过,如与施政的娶亲场面一比,那我就不吭声了。”天啸听了长叹了一声。内疚地说:“我都觉得对不起你们。真的。说隆重体面。那就是菲儿,小昭,郭剑。和迪茜了。不说举国欢庆,那至少是整座大理城都沉浸在了欢庆中。而玉罗刹与秀兰一样,就成了我的夫人。”他又是一声叹息,捧起酒坛“咕咚咕咚”地往嘴里灌了十几口后,笑道:“从玉罗刹,耿凤,莫婧,再到秀兰,碧玉,小菲儿,现在又轮到了青云,这初夜再也不能那么草率了,不然我算甚么,你们又算甚么呢。定了,就这么定了,你们的婚礼均要补办,和青云的一同办,好歹也要办得隆重体面,风风光光。我不但要在青州李府张灯结彩,大摆喜宴,还要帖给隆庆重臣,中原七豪,西域三杰,海盐帮,屠龙教,紫云观,峨嵋派,长白山老怪他们,和哈瓦喇嘛,还有魔界三神。
自然也要去魔鬼岛把百毒魔王四位老人家,火焰魔女,柳荫山庄,和你们的娘家人全请来,这样才算热闹与隆重嘛。”可贾六爷却说:“公子,我觉得这样不妥。若是婚庆放在青州李府,我担心新婚之日会招来巫山朱老七一伙大开杀戒。况且,还有个聚雄山庄,和东方烈的义兄把弟。我怕喜事会变成了丧事,这多扫兴啊,也不吉利。”天啸听了仰大笑,“哼”了一声说:“若我锦衣公子怕这怕那,也就不混江湖了。我明白的说,如巫山朱老七嫌命长,我成全他们便是。
说到东方烈的聚雄山庄,我还真没放在眼里,打就打呗,谁怕谁呀。而东方烈的那些义兄把弟,我也领教过,就那么点本事,你理都不用去理。要想立足江湖,靠吹是没用的,要靠手上的本事。不是我吹,当今武林能独自应付恶僧,恶尼,辽东五怪,和巫山八婆的人不会过五个,我锦衣公子就是其中一个。在扬州府的钱家庄,我已经和他们比划过了,虽被打得很是狼狈,没还手之力,还中了十九掌,险些一命呜呼。但我毕竟没死啊,还在这里吹大牛。那你们说说看,我还会怕巫山朱老七,怕东方烈的聚雄山庄,怕东方烈的义兄把弟吗?哼,我到要看看谁有本事让李府的喜事变成丧事。
说说,给婚事订个日期。”让他这么一说,贾六爷,石龙几个自然也就没甚么好担心的了。说到婚庆日期,众人都觉得不能办得太仓促了,否则没法筹备,就连喜帖的时间都没有。最后议来议去直议到半夜,将婚庆日期初步订在了月圆的中秋节,那至少也有**个月的时间,就在青山镇上举办婚礼,这里的父老乡亲总想报大恩,那就不如给他们个杀牛宰羊,布置婚房,大摆喜宴,全镇同乐的机会。人当然还是要请,但不太大张其鼓,就由牡丹与雪梅负责前往邀请与广请帖,婚事也就这么订了下来。“
六爷,既然迟早要回青州府,何况现在又是这么大的一家子,那就由你,耿凤,莫婧,石龙负责修膳李府。这银子嘛……”贾六爷忙接口笑道:“公子,我们小姐都让你拐了,那我这个老奴也就是你的了。你也不用给我银子,我这几年窃了四万余两黄金,七百多万两白银,二三百件奇珍异宝,都交给公子你了。对了,公子,李府东墙外靠莱青河上有不少荒地,如将它买下来,既能扩大府院,还能造座码头。另外,南墙外有好大一片洼地,比整座李府还要大个三四倍,我也想买下来,那后院也就有了,只是不知公子的意思是?”天啸见贾六爷如此有想法,就哈哈笑道:“六爷啊,我原本甚么想法都没有。现在让你这么一说,这想法突然就多了起来。”白文问:“啸哥,是甚么想法呀?”天啸正儿八经地扳着手指说:“一呢,六爷做总管,柯三,江通,施政三个做管家,石龙做护院总教头。
二呢,将李府改为孤雁府,反正往后入住之人均是一群孤雁。三呢。这豪宅就要有豪宅的气派。比不上皇宫吧,但在江湖人物的豪宅中也要是冒顶拔尖的。四呢,厨子,闲人。丫环。下人不能少于二百这个数。五呢。孤雁府要配置各种仓库。能栓上三百匹马的马厩,放二十辆车轿,和五十辆马车的院子。那么六呢。就是府门一定要又高又大。剩下的七**十呢,就留给你们想了。还有,几天后,我订的五十万石谷米该要到了,在青州府码头交货,六爷你留意着点。”贾六爷点头问道:“少爷,目前已经开始闹粮荒了,米价涨了一倍多。
如谷米到了,怎么分?”天啸笑道:“如孤雁府想要好名声,又不怕烦,那就等到百姓绝了粮食时,我们就在青州府搭棚施粥,那百姓也就死不了了。若怕烦,就去找知府大人,按人口分粮。”白文听了当即就反对。“还是施粥好。若是找知府粮,百姓必以为是开仓分粮,那我们不是白忙乎啦。”留香也说:“是啊,少爷,凭甚么我们掏银子,给官府做好人。我宁可累点,也要施粥。”天啸打了个哈欠,点头道:“那就施粥吧。我累了,想去睡了。再不睡,天又亮了。”秀兰就起身挥手叫道:“是该睡了。睡醒了,我们继续聊啊。”碧玉招呼牡丹,雪梅说:“来,我带你俩去睡的地方。”驴子叫道:“来,我们也该巡夜了。”
可让谁都没想到的是,自牡丹姐妹到了青山镇后,这兄妹三个除了睡觉,早晚就粘在一块爬山涉水,赏景悦目,可说是欢声笑语不断。碧玉见了摇头叹道:“十几年过去了,没想到他们兄妹感情还是这般的让人嫉妒。”春柳她们取来椅子,让六位夫人坐着晒太阳,喝茶说聊,留香抱着小姐,与驴子几个看少爷兄妹骑在马上嬉戏。“老十,说说你们在天波府的那段快乐。”小菲儿这么一说,碧玉的脸上顿时充满了幸福的喜悦。在快乐中回忆说:“现在想想,也亏得那晚我傻乎乎的,让我大舅抱着,满大街的乱嚷嚷,说是要做小皇子的媳妇嘛。那晚,我骑在他的大马上,他的双手始终搂着我。
也许就是从那一刻起,我这一生一世注定就是他的了。那时,小皇子哥哥,丹莹姐姐,我,还有牡丹姐妹,都吃住在云宵殿里。我们几个一同习武练功,识字吟诗,说有多快活就有多快活。嘿,告诉你们个小秘密,我,小皇子哥哥,还有丹莹姐姐,自小就已私订了终身。我用的那柄剑,就是私订终身时他给我的订情信物。
自那后,我盼着自己快长大,因为长大就能成为他的王妃了,为他生一堆的娃娃。其实,我从小就嫉妒他们兄妹的感情,可说是咬牙切齿。就是现在,我还在担心,只忧突然有一天,他们由兄妹变成了夫妻,那我们就成路边的小草了。”她摇头长叹了一声。“谁都弄不清楚,他们这兄妹情感怎么会如此情深似海,牢不可破。他自小就袒护牡丹与雪梅,有好吃的就先想到这姐妹俩,不论这姐妹俩做错甚么事,钟伯来追究,都是他来顶。所以说,这姐妹俩在天波府就是公主,从没受过委曲,也没烦恼时候。”秀兰听了笑道:“现在想想,他当时在施州,在白岳,在绍兴府均与牡丹俩擦肩而过,而狂似地在石家掀桌子,摔椅子,砸坛子时的那种心情了。
说真的,象他这么个大老爷们,那日的痛苦能排山倒海,涌出的泪水能淹没大地,好让我见了心碎。他说了,他与牡丹,雪梅的兄妹情感深过金銮殿上的龙椅,胜过他的锦绣河山,也胜过任何人。若牡丹姐妹在江湖上出了事,他会血洗整座武林。他那时真有点疯了。”青云嘻嘻地说:“这么看来,他们兄妹的感情还确实不一般。对了,她俩人俊俏,功夫又好,只是不知有了意中人没有?”碧玉摇头道:“没听说过。怎么,老九你想做媒人牵红线呀?”青云点头笑道:“我认识个公子叫唐云飞。江湖人称一阵风,年纪不大,功夫却好,既会用毒,也会暗器,人也洒脱。唯一不足的就是阳刚之气少了点。”秀兰笑道:“我们也认识这唐公子。这人嘛,确实长得不错。
要不我们几个找相公说说,牵了这根红线?”耿凤摇头叹道:“我说算了吧,别沾这事。你们想想,相公是威震武林的锦衣公子。牡丹俩的慧眼又是长在头顶上的。不是特别出众的,这姐妹俩能看得上吗?”秀兰几个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也就不再谈此事,又将目光聚在了这兄妹三个的身上。看他们翻着花样玩。这嬉笑声就没息的时候。
直到青州府的米价涨了三倍。天啸这才带着全家人到了孤雁府,让施政带着驴子几个拖来了二十口大铁锅,在城內放了三处粥点。再在东西两扇城门外的十里处各设一处粥点。
自施粥后,百姓至少在大冬天的不会再饿了,这每日三餐,弄得城内米铺门前冷冷清清,这米价不涨反跌,可还是没有几个人去买米。城外和附近几城的百姓听说青州城內餐餐施粥,不少人都举家过来,大街小巷上挤满了灾民。除了施粥外,天啸还让梅山兄妹带人拖着板车在城里转,挨家挨户地去看,凡是孤老和病者,无法上粥棚去领粥的,每人给二十斤谷米,以度灾荒。
而耿凤,秀兰这六位夫人,每人带一丫环在城里转悠,凡遇上外乡逃难来的,只要是没气力去排队领粥的,不论老幼都收留在了孤雁府里,这吃住从此也就有了着落。用不了多久,这青州城内城外的百姓,大大小小的官史均知道青洲城里有座孤雁府,这孤雁府的主人既是江湖上一招杀高手鼎鼎大名的锦衣公子,也是个大大的大善人,这修桥铺路,救济贫困,就没有说孤雁府不好的人。如此一来,跑江湖卖艺的,穷秀才落魄的,逃避仇家追杀的,逃难逃债的,杀人离开家乡的,逃婚离开家的,甚么人都往这座孤雁府里跑,一时弄得三教九流甚么人物都有,足有四五百。可天啸也不管谁是谁,也不问你过去曾做过些甚么事,也不管你杀人放火有多少条人命案,只是清楚地告诉他们,到了这里等于是到了家,想要留下好好过日子的,就要把自己当成是孤雁府的人,守府里的所订规矩,不然就请走人,还给你盘缠。若是留下了,那就去各个粥点煮粥施粥,或派给贾六爷,石龙他们那做府内各处工地上的监工,或是交给施政分做烧菜煮饭的活儿。
总之,孤雁府的人都在忙碌,你也得忙碌,府里就不许有游手好闲之人,不然就滚蛋。就牡丹,雪梅,还有白文这三位小姐,看似在府内四处转悠,其实是在想点子,看哪里放假山,哪里放竹林,哪里挖池塘,哪里堆土丘,尽给贾六爷出点子。转眼就要过大年了,青山镇的乡亲都忙着备年货。柯三,江通,施政带着春柳,驴子他们八个,还从府里的闲人中挑了五十个,赶了三十辆马车,从外府采购回了三十马车的鸡鸭鹅鱼,十条牛,八十只羊回到了青山镇,大家一起动手杀牛宰羊。青云告诉梅山和施政,从除夕到正月十五,他们两家就别再自生灶火了,就在一块吃,人多热闹嘛,梅山自然欢喜,施政夫妇也高兴。这日吃了午饭,天啸问起请柬的事,贾六爷说,已全部写好。“哥,大江南北,关里关外的,怕半年也不完吧。”雪梅笑了句,牡丹就说:“哥,我和雪儿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去广请柬,你看呢?”天啸听了忙摇头道:“不妥。不妥。大年就在这两天,就等过了十五再去吧。”可牡丹,雪梅坚持要走,还在天啸耳边“这么这么”地嘻说了一阵。“当真?”天啸显得有些惊喜,见牡丹点头直笑,便仰一阵狂笑,然后说:“丹妹,雪儿,哥不反对你们交往。不过,代我传句话给他俩。”一见天啸同意,雪梅忙问:“哥,是甚么话?”
天啸道:“告诉他俩,你俩就是哥的生命,不是青瓷瓶,也不是甚么摆设,要爱就真心爱。不然就别爱。哼,敢让你俩受一丁点的委曲,哥就废了他俩的武功。”随后让施政从马厩里牵出心爱的黑白大马,说:“丹妹,雪儿,这可是万里挑一的上上品宝马,哥的爱骑,就送给你俩了。”牡丹接过缰绳,在天啸的脸上吻了一下,见雪梅已将装有请柬的四只包裹放在了马鞍上。就将黑马缰绳扔给了她。俩人持枪上马,共呼一声:“保重,哥。”便策马离开了青山镇。
到了这时,秀兰六个才来打听是哪两个幸运的小子。竟偷走了牡丹姐妹的芳心。天啸显得很高兴。毕竟呼延豪和云坚都是小辈中的拔尖高手。在江湖上也早有名声,就对六位夫人说:“是东追魂的关门弟子,和紫衣少侠。”耿凤听了笑道:“我说的吧。他这两个妹子的慧眼是长在头顶上的,不是拔尖人物,她俩又怎么瞧得上。”青云点头道:“这呼延豪和云坚,那要比东方剑和阿里巴有出息多了。这东方剑和阿里巴手上是有些活,但在江湖上的名声都是靠他俩的长辈争来的。但呼延豪和云坚就不同了,那铁砂掌和紫衣少侠的名声都是靠他俩自己打出来的。”秀兰刚要说话,就有人来报,说有四个自称是辽东五怪的人在青山镇上行凶,还说是为雪里豹被杀寻仇来的,指名道姓要锦衣公子出来送死。天啸听了笑了句:“嘿,既是他们自己送上门来的,那杀了干净,免得往后多费手脚。”
就留下耿凤,青云和众人保护秀兰母子与碧玉,独自手提银钩梅花枪,手持七星屠龙剑到了街上,话也不说就与辽东五怪斗杀了起来。这辽东五怪虽四人联手,又非等闲之辈,但却碍着锦衣公子的名声和叠出的怪招,打了四五十个回合也没占到甚么便宜。青云不放心,和柯三来做援手,梅山他们又在暗处施放铁弹,让这四怪彼此难顾。可天啸在钱家庄遭十四恶魔围杀时,这辽东五怪最为卖力,故今日见了必要报了此仇,狂笑之中尽出杀招,招招凶险,打得这四个煞星胆怯之时择路而逃。“儿子,你们别跑啊。”天啸怎肯轻易放过,就这么在后面穷追不舍。没想到的是,他这一追竟然会追出几千里,越过长城到了关外。这可是辽东五怪的地盘,熟门熟路,几经狂奔之后就绝迹在了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这下可坑苦了天啸,身上虽有几百万两银票,却没地方找吃喝,只能在大草原上胡找。
回头来说石大川和持棍少年纳木安那夜离开突泉峰,取道住进济南的丰裕客栈后,就边疗伤边等钟磊和两个爱徒来会合,这时间在不自不觉中已过了**月。这天午后,纳木安无事上街闲逛,希望能撞运巧遇那夜在突泉峰上见过的使枪少侠,想与他结为异姓兄弟,人流中忽然闪出一位美貌艳尼叫住了他。“徒儿,让我好找。”他见是自己的师父云清师太,脸上一阵狂喜,忙问:“师父,你老人家怎么也到了济南?”随即一想又问:“是专程来寻徒儿的吧?”这云清艳尼是云姑师太的小师妹,天啸的小师姐。她点头一笑,搂住纳木安说:“徒儿,你只猜对了一半。对了,一剑封喉石大侠,应该与你在一块吧?”见纳木安点头,她顿时一悦欢道:“徒儿,你快回去告诉石大川,就说晚饭时,师父让他见个人,那准保他今晚一醉方休。”
纳木安也不敢多问,暂别师父,这脚上生风地回到了客栈上房。石大川正在看书,见纳木安一脸喜悦,忙问:“遇上甚么事了?让你如此兴奋?快抖出来听听,让我也高兴高兴,乐上一番。”纳木安忙道:“石师兄,我在街上撞见了我师父。”听说云清到了,石大川吃愣了一下后,问了句:“小师叔也到了济南?”忙扔下书跳了起来。“那你师父人呢?”人已窜出厢房,东张西望地一阵乱呼:“小师叔。小师叔”正在下面吃面条的马啸天闻得石大川的声音,不禁一愣,忙抬头往上一看,那人果然是师父,忙搁下碗筷欢叫一声:“师父。”人已纵身上了二楼走廊,跪在了地上。石大川见到马啸天更是兴奋不已,急忙伸手扶起他,一同回房坐下,先介绍与纳木安认识。然后问:“何时来的济南?你白眉师伯人呢?你们住在哪里?”马啸天抹了一把喜悦的泪水说:“徒儿昨夜刚到,一连询问了好几家客栈,不想却在这里撞见了师父,真是高兴。师父,那夜激战,白眉师伯击退辽东五怪,因惦记他家少主安危,送我下山后就寻他去了。可我却撞上一件怪事,天亮遇上中原七魔的一些劣徒,不但说师父和他均已脱险。还说他们的七位师父叔伯都已拜在锦衣公子门下。已改七魔为七豪。
嘿!这种屁话徒儿自然不会相信。可来济南这一路上,江湖人物都在议论锦衣公子和中原七魔,说得神乎其乎,有鼻子有眼。怕这事是真的了。更奇的是。有人还在传说。说那锦衣公子吃了熊心豹子胆,去闯回皇宫也就算了,可他不但偷了神宗皇帝的龙袍送给了西域三杰。还偷了皇帝的爱妃做老婆,惊得那皇帝小儿几天都没安宁,你说奇不奇?”石大川点头笑道:“奇是奇了点,但这传说十有**是真的。”谁料马啸天接着又说:“师父,还有比这更奇更怪的事情呢。前几日,我巧遇了祖师爷和师娘了。”石大川忽然听得妻子尚活人世,真是如同做梦一般,激动之时涌出热泪。“甚么,你师娘还活着?啸天,快往下说。快往下说。”他紧紧握往徒弟的手说不出话来。“我们回白岳路上,巧遇了锦衣公子的两个妹子,说是到秀川镇找锦衣公子和白眉师伯。对了,师娘的伤势较重,但经祖师爷一番治疗,现在已基本无事,徒儿想着师父你老人家,就先下了山,但按行程,祖师爷和师娘这两天就会来到济南。对了师父,昨夜在客栈里,我遇上海盐帮的几个兄弟,说他们在海上撞见过大师兄,说他似乎过得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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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带来了这么多好消息,这让石大川乐不彼此,悬挂在心上的几件大事也总算是可以放了下来。大家又围绕着锦衣公子闲聊了一会后,马啸天忽然想到,自己总不能一辈子避着锦衣公子不见吧,但见了就要论师承,说辈分,叫称呼,可这一声“小祖师爷”又怎么叫得出口,那也只能向师父讨教一下。“师父,你给徒儿指条明道,如往后遇上了那锦衣公子,我该称呼他为小师弟?小师叔?还是小祖师爷呢?”徒儿心里的疙瘩,其实也是师父心里的疙瘩,石大川顿时被问住了,还是纳木安伶俐,鬼精灵地说∶“称他小师兄,他吃亏,祖师爷也不干。称他小师爷,你吃亏,还害了你师父小一辈。依我看,明白不如装糊涂,就当甚么也不知道,见面就叫他大侠,大家彼此不吃亏。
石师兄,你说是吗?”这话音刚落,只听得外面有人笑道:“不妥。不妥。”随着云姑师太与师妹云清艳尼扶着石夫人便走了进来。“大川。”“夫人。”石大川夫妇欢叫一声,若无旁人地抱在一起便是泣声痛哭,泪流满面。云姑师姐妹彼此望了一眼,忙一人一个地将马啸天和纳木安牵出客房来到楼下,拣了张干净桌子坐下,举手唤来掌柜,取出一绽十两银子扔在桌上。“来桌下酒好菜,两坛好酒。再要两间上房,明天一并结帐。”掌柜点头一笑,收起银子走了。“你这徒儿。”云清艳尼拍拍纳木安的脑袋说:“你就是人小鬼大,辈分之尊能胡来吗?如你刚才那些小聪明让你祖师爷听了去,就是师父我也保不了你的小命,往后万万注意,不可胡说。对了,你已多年没回家看看了,师父明日便陪你回家一次,探望你的父母兄弟。”纳木安自然高兴,忙取了一把筷子,伙计也送来了酒菜,便分筷吃喝。马啸天喝着酒说:“自离了白岳至今,这酒还是第一回喝得如此开怀。”
到了次日,纳木安随师父云清备了一些礼物离了济南城,取道出关,赶往图伦城。这纳木安是图伦城城主尼堪外兰与大福晋格赖氏所生的二儿子,胆大聪明,既有见识又有智谋,深得尼堪外兰宠爱,也是图伦城城主的继任者。不日,这师徒俩出关踏上了大草原,所见的却是另一番景象。却说关内此时冰雪溶化,大地苏醒,柳枝苞芽,随风飘摇。青山绿水,桃花齐艳。而长白山上却白雪封顶,支脉绵绵,丘陵绿荫覆盖,飞禽走兽出没于山谷。但松花江两岸却草绿花艳,蜂飞蝶舞,牛羊如云,牧曲悠扬,好一派和谐景象。在明媚阳光下,有几只野鸭在松花江一条支流浅滩上嬉水。一群小鸟吱吱喳喳地从远处飞来。落在江边大树上飞来飞去,捕捉小虫。“快瞧,师父,前面那座便是图伦城。”纳木安指着远处草原上的一座城池欢叫了一声。便策马奔蹄。云清艳尼摇头一笑。紧随在后,眨眼之间便驰入了图伦城。
这图伦城原是苏克苏浒河部落的一座城池,街市繁荣。人人勤务,过往客商路经此城打尖歇脚,做些买卖。但不幸的是,自觉昌安做了建州卫都督,其子塔克世自持兵马强壮彪悍,常欺凌附近城池,掠夺牛羊,一日会同礼敦巴图鲁兄弟五人,无缘无故血洗并占了图伦城,恨得尼堪外兰咬牙切齿,暗地托人送纳木安入关,拜在艳尼云清门下学艺,自己操练兵马,打造兵器,总想一雪此仇。“老爷,少城主回来了。少城主回来了。”听得贡兰的欢叫声,尼堪外兰忙高兴地跑出府来,见儿子与云清艳尼到了面前,便说:“一路辛苦了,快下马进府,喝杯热奶茶。”云清艳尼与纳木安跳下马来,候在一旁的下人忙接过缰绳。入了府内,坐下歇息,喝上热乎乎的奶茶,还问了儿子功夫学得怎样,纳木安便道:“师父肯教,儿子肯学,苦练三伏,终习得一身好功夫,艺成之后回来,必取塔克世狗命。”说笑之中到了傍晚,佳肴上桌,美酒畅饮,一连吃喝了三日后,尼堪外兰便请云清艳尼上午督导纳木安习武,下午教他习文,晚上还要诵经,只盼儿子早日成器,文武兼备,接了城主之位,征战各部落,灭了建州卫。这段日子,纳木安被师父管得整日挤不出一丁点可玩耍的时间,这心里实在烦躁。
也好在师父昨日有急事回归,父亲又带兵外去征战其他部落,家里再无可管之人,便趁机扔了书本棍棒,象只出笼小鸟,带着贴身侍女贡兰偷溜出城,捕捉彩蝶,舒畅玩耍。到了支流北岸花香野草之中,他正全神贯注地趴在花草丛中翘着屁股,乌黑的大眼万分用神,眨也不眨地看着两只彩蝶在花丛中飞来飞去,落在花卉之上拍翅采取花粉。忽然,身后响起一声甜甜的叫唤:“纳木安。”惊得两只彩蝶展翅一飞,眨眼消逝在了花草之中。“瞧,又让你惊走了两只彩蝶。”纳木安厥着小嘴很不高兴地回头望了眼侍女贡兰,起身用手拍去身上草叶,东张西望地继续寻觅彩蝶踪影。这时,远处响起了一阵杂乱的马蹄声,纳木安翘一望,见远处尘土飞扬,大股兵马朝自己这边疾来,便高兴地跳了起来,展开双臂叫道:“那必是我爹的得胜之军回城喽。”贡兰连忙付应了一句:“也许吧。”待这支队伍跑到了近处,见果然是图伦城兵马,纳木安忙迎上去拦住兵马,左瞧右看不见父亲,忙问大哥阿扎布。“父亲呢?”阿扎布受伤伏在马背上,用手指指后面说:“我们得胜归来,不想半路遇上一支伏兵,父亲断后……”他话没说完,便滚入马下晕了过去。纳木安多少听出了一些甚么,便劈手从士兵手上夺过一杆长枪,跃上阿扎布的战马吩咐贡兰一声:“快扶我大哥回城疗伤。”
然后调转马头举枪一挥叫道:“有种的,随我杀回去救城主。”便双腿一夹,战马疾了出去。“杀呀。”众兵将呐喊一声,追随纳木安而去,只留下十几个重病号,与贡兰一起抬着阿扎布回到城里,包扎伤口。贡兰问了一些兵丁,才知尼堪外兰在回城的半道上遭几百勇士伏击,这真是爱新觉罗就是牛,亲家跟着也沾光,管你对手是哪位,抢你财宝又如何。这半道偷袭图伦军的伏兵是建州区域的一个健将,姓王名杲,便是努尔哈赤的外公。这王杲近期刚收服五岭以东的大片地方,深被觉昌安所器重,常常三天一小宴,七天一大宴地在府中款待他。今日他得探马来报,得知尼堪外兰在外夺得不少珍宝,几千牛羊,将取道这里回图伦城,忙亲带五百如狼似虎的勇士在此伏击。果然得手。他正杀得性起,眼看就要杀了尼堪外兰,忽然有一骑赶到,马上少年长枪一舞,东劈西挑地杀到尼堪外兰身边。身负重伤的尼堪外兰见儿子杀到,顿时精神一振,举起大刀叫道:“兄弟们,少城主带着援军到了,杀呀。”便和随后赶到的图伦兵奋勇地朝王杲所部掩杀过去。王杲不服输,刚想调兵拒敌。却让纳木安一番冲杀乱了阵脚。又见图伦兵人人忠勇,个个争先,这才感到大势已去,慌忙扔下数百兵马往建州卫逃去。纳木安也不追赶。护着父亲回到图伦城。全城军民无不欢欣鼓舞。杀牛宰羊,喜庆胜利,一连闹了十来天。
尼堪外兰听取纳木安的建议。将掠来的牛羊全部分给图伦城军民,又安功劳大小分别对图伦兵进行奖赏,乐得军民举城欢腾,又连续庆祝了好多日。再说王杲吃了败仗逃回建州卫,觉得再无颜面见人,便在家里一躲就是半月,因觉昌安邀请,不去又怕不好,这才带上儿子阿太一同进府,以转移别人目光。这阿太一十八岁,正当而立之年,生得眉清目秀,长得魁武英俊,觉昌安见了这心就欢,有心要将自己的大孙女许配给他,就问王杲意思怎样。王杲哪有不乐意之理,当即应允,数天后便操办起喜事来,建州卫四周各部趁机把结,送上贺礼前来贺喜,均夸新娘长得美似天仙,新郎更是一表人材,乐得觉昌安当即封阿太到古埒城做章京,喜得新郎新娘连忙磕谢祖父的恩赐。大婚完后,阿太便带着新娘浩浩荡荡地到了古埒城,也就走马上任。
可王杲原本就是飞扬拨扈之人,自与觉昌安结上了亲家,儿子阿太当上了古埒城章京,自己又新得大明朝赏封,做了建州右卫都督指挥使,这下更不得了了,全不把旁人放在眼里,就是和觉昌安说话时的声音也大了许多。觉昌安这才看清了王杲为人,悔恨自己做了错事,不该赏识并与这等小人喜结亲家,懊恼之时便将建州卫都督之职传给了四儿子塔克世,自己告老在家,从此不问公事。
而此时的努尔哈赤已和石兰结婚,起兵之事经数年准备,兵马逐渐见壮,羽毛逐渐见丰,只是满着天下人等待起兵的良机。照范秀才指点,努尔哈赤在抚顺一山腰安营扎寨,招兵卖马,传授武艺,一年多来却未曾被人现。平时无事,努尔哈赤一班人就打猎玩耍,比试武艺,或上驻扎在抚顺的大明朝总兵和衙门处游荡。除努尔哈赤外,余人均是汉人,时间一久,便与总兵,游击将军,及一些兵士混熟,如打上野味甚么的就送些过去,自然讨得总兵等人欢喜,有时也会偷偷送些兵器给努尔哈赤他们,全当是礼尚往来的回报。一天中午,努尔哈赤和石兰,范秀才,三位师兄,赵海,刘二八人在大树下围桌而坐,喝酒闲聊说笑。
正在兴头上,忽有探马来报,说王杲近来常杀人放火,掠夺牛羊,欺凌弱小部落,吓得贝勒都不敢出门,害得百姓叫苦连天。努尔哈赤听了大怒,挥手打了探马,气呼呼地说∶“这王杲身为建州右卫指挥使,本该体恤百姓,造福一方。可王杲偏偏不知好善,仗着手中二千雄兵四处杀人,八方掠财,再这么闹下去,我家父威信何在?那些弱小部落又怎么生存?我打算起兵去杀他,为民除害。你们说,这应该是出师有名,没违背师父的教诲吧。”大家齐声说“对”,只有范秀才摇头反对,还对努尔哈赤说:“王杲是你外公,你杀他,虽能讨得百姓欢心,各部落赞扬,又可吞并他的二千雄兵,增你实力,表面上确实是件一举三得的大好事,但实质并非如此。且不说杀外公有失伦理,就从长远利益来说,你也是过早暴露自己实力,显露锋芒,不但有百害无一益,还会遭到你父亲猜疑。总之,你起兵良机还未到来。不过你放心,照王杲这般无闹下去,就算你家父视而不见,民反也有可能,那怕百姓不反,大明朝也不会坐视不理。以我推断?
?近一两年内,你必能觅得起兵良机,一统满州各部落。”听了范秀才劝说,努尔哈赤这才打消杀王杲念头,继续喝酒。谁料这王杲人杀多了,胆也壮了,觉得奸淫掳掠不过瘾,竟然杀起大明朝的官兵来,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不日便遭大明朝的一支铁甲军奋冲掩杀,结果是被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王杲命大逃脱了性命,可每每逃到一处均有捉拿他的皇榜,榜上注明:“凡拿住王杲者,赏银千两。”
惊得他形如丧家犬,东躲西藏了一阵后,最后被哈达万汗的王台抓住,将他乱刀砍了。王杲被杀的消息很快传到大明朝京城,神宗皇帝便一道圣旨下来,册封王台为威风八面龙虎将军,许多小部落也纷纷地投靠于他。时间一久,哈达万汗兵精粮足,势力也渐渐见大,得意忘形中便想到了雄居在建州卫的塔克世,开始暗作征讨的准备。
探马得到此讯,忙去禀报范秀才,乐得范秀才遣人找回在外守猎的努尔哈赤七人,让亲兵守在屋子四周,还遣出数个小队严谨巡视,任何人靠近此屋者格杀勿论。努尔哈赤见范秀才如此一反常态,知道必有大事,劝大家安静别猜疑。果然范秀才嘻嘻地道:“这下,我们总算熬出头了。以我推算,起兵举事也就在近几月,诸位务必奋足粮草,整顿兵马,只待时机。切记,要么不战,要战便要定前坤,兵进建州卫,那大事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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