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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万恶高贷(第1页)

他被吓得双腿无力,趴着疯狂地用手指抠着喉咙,用力推动胃部蠕动,让那些刚吞进的肉块,从口腔拼命吐出——

“咳,咳咳……”

他泪眼汪汪,躺地上侧头望着那男子的头颅,望着那没脑花的空洞眼眶,“对,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是你身上的肉啊……”

可是,任他怎么道歉,那张开大嘴的头颅,依旧一动不动,好似要活活吞了他——

“我,我会埋了你,千万别吃我!”

一辆黑色的火车,从他后背呼啸而过,那头颅已转动了方向,留下无后脑勺的血洞,“我,我这就找地方,为你垒坟!”

抹了把眼泪,他抖着身体爬向旁边的树林,终于在十几米处找到一个小坑。

爬着来来回回,捡起死者的每一块身体,包括他刚吐出来的肉坨,全都堆在那土坑之内,然后捧着那吊着一节喉骨的头颅,恭敬地摆得端端正正。

最后,他用衣服兜着铁轨上的石子,花了好几个小时,才把死者的新坟垒起,“野,野狗拖不出你了!”

抹去满头微凉的虚汗,躬着背疲惫不堪,他仰头望天,“妈妈……”

喃喃自语,他有气无力,继续盲目地前方爬去——

天色已暗黑,周围一片荒凉,他终于又倒了下去——

躺在轨道旁那干涸的水沟里,四肢无法动弹的他,望着天上那颗最亮的星星,“妈妈……”

干枯的眼泪,没有滴落,他真的快死了——

“欧阳愁,他只是你借用的躯壳,我们走吧!”

儿时被水淹死的玩伴,拽着他飘到了空中……

望着水沟里静静躺着的那少年,欧阳愁从高空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张白净干瘦,但还有些帅气的脸,只是那眼神,已没了往日的光彩,只有空洞和灰暗,“我,我不想死!”

嘴里对那飘浮不定的玩伴吼出,欧阳愁猛地扑向那具身体……

可是,轻飘飘的他,扑在那身体上时,却一愰而过,随后聚成一团,又飘浮在高空——

他摸不着空中的自己,也看不见自己,好似只有一双透明的眼睛,在漆黑的夜空,洞察着周围的一切——

而水沟里,他借用的那具身体,已逐渐冰凉……

一只黑蚂蚁,爬进了那具身体的眼眶,咬着眼膜高高举起,“啊……不要啊!”

他从空中猛地冲下,直扑脸上那只万恶的蚂蚁,可是一次次,依旧一碰就散,散了又聚——

“你,你也叫欧阳愁吗?”一道虚影坐在那水沟的边上,抬着泪眼望着空中的欧阳愁。

“我是,我是借用你身体的欧阳愁。你的鬼魂,怎么飘不起来?”

“我,我死不暝,无法飘起。十年前深夜,我家被几十人活活砍死,而我躲在那山洞才逃脱。之后我活得不如狗,到处躲避仇人的追杀,可还是被他们抓到,给闷棍打死了!我,我死了!我无法报仇了,我变成无形的鬼了,呜呜呜……”

空中的欧阳愁,听到这已怒气冲天,他仰天长啸,“天,我要活着,我要把人间不公,统统屈之我的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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