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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下放的日子（第1页）

曹景森在家里猫了几天后，悄悄去第一生产队报到，第一生产队的书记兼队长桑福顺看到他时，亲热的拍拍他的肩膀说：在下边待一阵子也好，一会儿，我领你去放水。生产队就是这点好，不用死守着点，干完你的活儿就回家。你不会在这里待很久，很快就会回去。曹景森真诚的说：谢谢桑书记。桑福顺说：叫啥书记啊，叫我大哥，刘书记跟我一个劲的夸你，怕你在我这里受委屈。刘书记能看中的人肯定错不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傻逼举报了你。好多地方都开始给批斗错的人平反呢。哎哟？做人还是厚道些，总想着害人的人最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走，大曹儿，我领你去给稻田放水，说着从门旮旯拽出两把铁锹递给曹景森一把。曹景森接过铁锹对桑福顺说：今天第一天让桑大哥受累了。桑福顺笑着说：客气啥？走！很简单的，我告诉你一遍，你就会了。

曹景森扛起铁锹跟着桑福顺从第一生产队的队部走到附近的一片农田里。一大片一望无际的稻田。桑福顺一只手拎着铁锹，一只手指着面前的稻田说：大曹儿，你看从左边的那一排树到右边的这个河沟都是咱一队的稻田。跟我往前走。两人扛着铁锹沿着田埂往前走，大概走过五块田后，前边又有一条河道横在眼前。桑福顺说：这条河道后面的稻田是第二生产队的。你就负责给咱们第一生产队的这些稻田放水。桑福顺蹲下身指着稻田里边的田沿说：你看，田里的水大概到这个位置就正合适。如果水位高了，你就在田边开个口放出去一些。田里水位太低的话，你就在河道边上开个口子放进一些。曹景森也蹲在桑福顺身边认真的听着，用心记下。

桑福顺又站起来给他示范了放进水和放出水的挖沟技巧。看着曹景森熟练的干活儿。桑福顺笑着说：难怪刘书记夸你，你是真聪明又能干。挺好的。以后你就负责放水的工作。也不用按点上班，每天上稻田里来巡视一遍就行。水位差不多就行，别累着，铁锹你就带回去，还省得再去队部拿。巡视完你就回家去。在家猫着点儿，别去外面绕。回头我给你打满工分，不过要年底收完粮食才能粮钱。

曹景森笑着说：谢谢桑大哥，我会好好干。不给大哥找麻烦。桑福顺压低声音说：没事！你可以在田里放几个小笼子，河道里泥鳅，鱼虾不少，多抓些煮熟了晾成鱼干儿，也能省些粮食。割些田梗上的草晾干了交到收购站也能换些钱。尽量避着点人。熬过最难的时候，很快就会变好的。行！今天就到这里，你看每块田里的水位都正常，下午不用再来了，回家吧，明天你直接扛着铁锹来地里就行了，如果是下雨天就等着雨停了再出来。

曹景森和桑福顺边说边聊着顺着田梗走到地头才分开，桑福顺扛着铁锹回了队部，曹景森扛着铁锹回了家里。打开院门进了院子后，又将院门锁上，将铁锹放到栅栏的一角。走到草垛边撩开盖在鸡笼上的草帘子看到里边躺着的几个鸡蛋，打开小门，伸手将六个鸡蛋一个一个的都抓出来。用衣襟小心兜着推开门进屋，在炕上玩耍的曹新荣和曹新贵看爸爸回来了很是开心。两姐妹利索的下炕穿鞋。看到爸爸用衣襟兜着的鸡蛋问：爸爸，今天捡了几个鸡蛋？曹景森笑着说：爸爸这就往盆子里放，你俩看着，爸爸放进去一个，你俩就数一个数，放完数到几就是几个。看谁数的准。开始了啊！两姐妹看着爸爸往盆子里放鸡蛋的动作。认真的数着：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哇，今天爸爸又捡了六个鸡蛋。太好了！曹景森笑着说：今天还有下午半天，没准下午还有呢。以后每天早上我们都吃鸡蛋。你俩好好玩！爸爸做午饭。今天爸爸做二米饭，再蒸几个茄子。

曹景森拿着盆在院子里摘了三个大茄子，拔了两颗大蒜，洗干净回屋。熟练的淘米，加水。下边是二米饭，上边加屉，屉上搪瓷盆里切开的茄子。盖好锅盖开始烧火。

当曹一民和曹二民放学回来时，曹景森已经将灶台周围收拾干净。在李珍珍回来时饭菜已经上桌。蒸熟的茄子已经加了蒜沫和大酱拌好。大米和小米的二米饭已经盛在了各自的碗里。曹景森笑着说：孩子妈赶紧洗手吃饭！李珍珍说：今天的饭菜闻着格外香。几个孩子都笑眯眯的坐在桌前等着妈妈。李珍珍一边洗手一边笑着说：当家的，以后你回来早的话，饭熟了你就先带孩子们吃。别等我。曹景森严肃的说：必须等，这是规矩。李珍珍坐在炕沿笑着说：谢谢孩子爸和孩子们。开动吧！吃饭了。曹景森在饭后用芦苇编了两个口大底小的长笼子。

接下来每天上午曹景森回来都能拎回满满一篮子鱼虾，上边盖着青草，也没引起外边人的注意。下午曹景森就将这些大小不一的鱼虾洗净用放着姜，葱，辣椒的盐水煮熟。几天下来小院里用木棍支起的苇席上晾满了鱼干虾干。一个月下来，除吃掉的已经装了满满两个布口袋。一家人都很欢喜。

没高兴几天。李珍珍无精打采的回来，悄声对曹景森说：今天上边突然通知，明天厂里停工，说给日本人做榻榻米垫子是资本主义，是叛国行为。场长被挂牌批斗了。曹景森掏出十块钱塞到李珍珍手里。厂里停工了你正好在家看着两个闺女。没事，养家的事有我。我不会让你和孩子们挨饿。李珍珍说：当家的，你的工资停了，你哪里来的钱？曹景林压低声音说：我割了不少草在田梗晒干后直接背到收购站了，没想到还挺值钱。李珍珍说：没事吧？这样干行吗。曹景森说：放心吧，是桑福顺书记悄悄告诉我的。你放心收着吧，我会避着些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