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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立时杖毙（第2页）

少顷，沈翎玉道：“想打架？”

“本郡主想揍死你！”姜知恨声道，紧跟着便挥拳而上。

沈翎玉偏头躲过，反手握住姜知的手腕，道：“我还得面圣呢，揍脸上可就难看了。”

姜知的拳头松开，勾成爪状袭向沈翎玉脖颈，染了凤仙花的指甲擦过沈翎玉的皮肤，在那处留下一道浅痕。

两人各有各的束缚，如此刻这般拳脚相向，反倒是得了隐秘的放纵。

姜知手下不留情，沈翎玉也不相让，拳脚都实实在在的落在彼此身上，亏得她们都不爱繁华琐碎的钗环饰，一场架打下来不至于让彼此落得狼狈。

绛河听着院中的动静还没歇，于是拦下了前来通禀的小厮，一听小厮说戚负雪已经醒了，绛河立即身走进院子，道：“殿下，仉太医命人传话来，说公子已经清醒了。”

沈翎玉正要落在姜知腹部的拳头一顿，她反手挡住姜知的腿，道：“我的人醒了，改天再打。”

沈翎玉有意让姜知出气，多少挨了几拳，因而姜知也不缠着不放，只道：“我府里这席面损失的银子，容华殿下赔是不赔？”

“你报个数，账本给了绛河，她自会取了给你。”沈翎玉说着拍掉粘在衣裙上的尘土，吩咐绛河带她去见戚负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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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廊上，慬王爷与慬王妃等人俱在，沈翎玉见状立在廊下向二人行礼。

“坏了王妃的席面，是晚辈的过错，翎玉改日定会登门赔罪。”

慬王妃走下来牵住沈翎玉的手，温和道：“你这孩子，我和王爷都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是什么心性我们最了解，不必为着这件事挂怀，但你回宫之后须得仔细想想如何才能全身而退，需要帮衬尽管让姜知来同我们讲。快进去瞧瞧吧，那孩子遭了不少罪。”

“多谢王妃。”沈翎玉道，她再行一礼，步履匆匆的越过几人推门而入，无人察觉沈翎玉扶在门上时那瞬间的踉跄。

慬王妃温婉的面容上染上一丝愁绪，慬王爷扶着自己的夫人，慬王妃轻叹道：“这丫头看似什么都有，却总是一个人。听说那戚公子天生体弱，寿数是否能同常人尚且难说，这丫头只得了这么一个欢喜，怎么就这般难。”

慬王爷道：“有皇上与太后在，翎丫头的路能好走很多。”

这边，仉青松候在屋内，他一见沈翎玉就忍不住绷紧全身，沈翎玉忽视他的存在，绕过他去看戚负雪，反倒让仉青松放松许多。

戚负雪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头被汗洇湿了贴在脸上，沈翎玉拨开那缕丝，看见戚负雪苍白的侧脸，待戚负雪怯怯的目光朝沈翎玉挪过来，沈翎玉的心便彻底软了，半分责备也说不出口。

沈翎玉问：“还难受吗？”

戚负雪摇头，哑声道：“殿下去哪了？”

“命人查证了一番，在场只有我桌子上的酒被下了药，该处理的都处理干净了，你好好歇着，等晚一点带你回宫。”

戚负雪缓缓“嗯”了一声，没什么力气，同沈翎玉说了几句话便睡了。

沈翎玉安抚好了戚负雪，便将仉青松唤至一旁，沈翎玉眉心蹙起，低声道：“方才见你欲言又止，那药有问题？”

仉青松连忙道：“那药至寒，公子的旧疾……”

沈翎玉自打听见寒香绕便惦记着戚负雪的身子，寒香绕对常人而言只是折磨人的春药罢了，但于戚负雪这般受不得寒的人而言，那就是害人性命的砒霜。

沈翎玉抿紧唇线，道：“听你此言，他被牵引出旧疾是必然，仉太医，你可有法子能让他好受些？”

仉青松不敢托大，道：“臣定当尽力而为。”

天色将晚时，戚负雪睡醒服了药，除却形容憔悴，未见其他痛楚，沈翎玉匆匆告别慬王妃，带着戚负雪回了重华宫。

直到在重华殿看见候着的灵津，沈翎玉才觉自己昏了头，浑然未想起手下还有这么一位天纵奇才。

仉青松则视灵津为救星，两人曾于用药一途上起过不少口角，却又因着言语争斗生出几分知己间惺惺相惜的情谊来，仉青松连忙带着灵津去偏殿研究药理，大有彻夜不眠的架势。

沈翎玉午后的侥幸终究落了空，戚负雪在夜里突然作起来，寝殿里架着几座火盆，沈翎玉在其中只穿着单薄寝衣尚且大汗淋漓，戚负雪裹着衾被却还冷的浑身抖。

戚负雪昏沉着，他犹如置身冰窖，骨头里泛着的疼令他痛苦不堪，于此之外更多的是心上的折磨，他并非昏沉到不识人的地步，偏偏他还清醒着，知道守在自己身边的人是沈翎玉。

戚负雪从未对寒衣蛊的遗症心存侥幸，但却未料到自己的狼狈会尽数袒露在沈翎玉面前。

这是戚负雪所不能接受的。

恰如戚负雪不怕沈翎玉知道他的城府，也不怕沈翎玉知晓他心狠手辣的折磨过谁，却怕沈翎玉闻见他身上的血腥气，哪怕此刻沈翎玉句句担忧响在耳侧，戚负雪也不敢睁开眼来瞧一瞧。

一旦在沈翎玉眼中窥见半分嫌弃，戚负雪都不敢想那将是怎样的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