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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岁岁无忧（第1页）

“你将糖葫芦拿进去，那东西凉，看着你家公子不要贪嘴，解解馋就好。”

临池绘声绘色地向戚负雪复述沈翎玉的话，连同手里的瓷碗一同递过去，“绛河姑姑命厨房将红果切成小块，那厨子的刀工好，糖也没掉，公子尝尝？”

戚负雪拿了帕子净手，而后用勺子舀了一块，入口大小刚刚好，酸酸甜甜的味道比太医院的药不知可口多少倍。

戚负雪吃了两三块，放下勺子道：“那日在雨花楼，逼我喝酒的几个人你可听清楚了？”

临池正了神色道：“听清了。”

临池是戚家的家生子，他的听力乎常人，自幼便有听声识人的本事，只要这声音入了临池的耳朵，便是隔了三年五载他也能将人对上名来。

临池原是做斥候的好料子，但自打戚负雪六岁那年被羌绒人掠走下了蛊毒，在戚负雪得救后临池就被调到他身边，职责便是保护戚负雪。

戚负雪“嗯”了一声，垂眸思索，雪狐在他怀里抬起头，湿乎乎的鼻尖贴在戚负雪手心上，它似乎有些不安，试着用这个动作安抚戚负雪。

戚负雪抿唇笑了笑，目光柔和几许。他道：“殿下已杀了一个石旻，不好再出人命，你瞧着怎么出气痛快，便寻了人教训吧。”

临池道：“公子，京中耳目众多，只怕是瞒不过殿下。”

戚负雪摇摇头，“便是做给殿下看的，好让殿下消气。临池，你仔细想想，倘若换了殿下去做，那几人还能活过年节吗？”

临池明白过来，他连忙放下手里的吃食，领了吩咐，夺门而出。

沈翎玉踩着雪，走在宫道上，她没让南星撑伞，就这么淋着，消了心底那点旖旎的心思。

南星跟在后头，他不明所以，因而心里着急，“殿下，要着凉的。”

沈翎玉心不在焉，“不妨事。”

“殿下出门时，吩咐绛河姑姑什么事？”

沈翎玉没答，好半晌才道：“这些日子重华宫只来了两次客，你们公子便遭了两回罪。”

南星直觉话头不妙，他当即站直了身子，等着听训。

沈翎玉余光瞧见他动作，“此事错不在你，我不骂你。”

南星高束起的马尾在身后晃了晃。

“你跟了戚负雪几日，应当对他的性子有所了解。”沈翎玉说这话时，没有避讳来往宫人，“他做事易自损，前头手刚好便又受了寒。日后，若本宫不在，但凡是来重华宫的人，你如果瞧着来者不善，就给我在门口拦死了。”

“若是公子要见呢？”

有宫人听见这话停下了步子，也想听个究竟。

只听那金枝玉叶缓缓开口，说出的话却与土匪无异，“那你就将来人绑了手脚再送到你们公子跟前，总之，如何安然便如何做。”

沈翎玉这夜当真带着月下美人回了重华宫，戚负雪的运气也是很不错，恰好赶上那花开了，沈翎玉见他赏的欢心，当晚便赏了重华宫上下每人半月的例银。

这花原是十月左右才会开，西域为了讨好昭宁帝，特地钻研养了三载，这才得四株能在年关绽放的月下美人。使臣一奉上来，皇上太后与皇后各留了一株，楚俏是徐贵妃的小女儿，早在半年前便央着人求这株花，宫中皆以为剩下的这一株要落到九公主手中，不想被沈翎玉截胡。

容华殿下为博美人一笑不惜惹了九公主，次日这消息便在宫中散开，没过个几天，楚俏便找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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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河来通禀时，戚负雪还没醒，沈翎玉今个儿没练功夫，就陪着人没起。

绛河说了句九公主来了，人在月疏庭。

沈翎玉抬手示意自己听清了，绛河便退出了屋子。她起身时动作扰醒了戚负雪，他睁开眼下意识抱住沈翎玉的腰。

戚负雪呢喃道：“殿下怎么起了？”

沈翎玉揽住他，一手拍拍他的肩，她在戚负雪鬓边讨了个吻，轻声道：“月疏庭有客至，时辰还早，你且再睡会儿。”

戚负雪果然松了手，迷糊着躺回去，沈翎玉给他掖了被子，悄声下床。

没多久，沈翎玉换好了衣裳从帘子后走出来，穿的是一身气派矜贵的烟紫对襟长衫，她走至窗边瞧了眼外头还不见光的天。

沈翎玉还记着戚负雪在楚俏身上吃的苦，嗓音不由凉了几分，“这是自己逃出来了？”

绛河上前为沈翎玉系好领口的盘扣，道：“九公主没穿披风，身边只跟着贴身的婢女，嚷嚷着要殿下给她赔不是。瞧着那模样，徐贵妃应是还没解了九公主的禁足。”

楚俏那日一听见沈翎玉取走了月下美人，当即就在屋子里砸了一通，金贵的物件碎了大半，徐贵妃便命人将楚俏关了禁足，如今算来有个七八日了。再有两三日便是年节，想来是宫人因此懈怠懒散，才叫楚俏钻了空子。

绛河怕楚俏闹起来收不得场，“可要属下命人知会徐贵妃宫里？”

“不必，且让她闹。”沈翎玉道：“没了约束她的人，楚俏那个性子，只会露了把柄给我。”

绛河道：“诺。”

沈翎玉披上件狐绒镶边斗篷，噙着笑道：“去瞧瞧咱们的九公主要让本宫怎么赔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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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河见楚俏来者不善，担心重华宫里的人会受欺负，她就没在月疏庭留人，于是楚俏就这么被晾着。

沈翎玉露面时，楚俏将人上下打量了一遍，觉沈翎玉连髻都未束，顿时怒上心头。

“沈翎玉，你凭什么抢我的月下美人！”

沈翎玉抬手微微遮住耳朵，没理会她，冷声吩咐道：“绛河，让咱们的九公主歇口气。”

绛河唤来两名宫女，让她们控制住楚俏的贴身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