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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春寒料峭（第2页）

也不知绯玉是不爱练功还是看那棵桃树不顺眼，她第一次拿起刀在沈翎玉面前显摆时，便一刀折了这桃树的干，树被切成了两节也就活不成了，但沈翎玉没罚她，只叫人将院子清出来，铺上了极难得的细料方砖。那东西一块便是一两黄金，沈翎玉又只叫绯玉在此处练功，绯玉那一身极好的轻功，便是为了护着方砖去接刀时练出来的。

戚负雪晨起被扰了睡意，干脆便穿了衣裳起身，他逛进院子里时，看见的便是绯玉小心练武的场景，他身子没好，忍不住咳嗽，绯玉听见声音，便瞧见远处站着她家主子的心上人。

绯玉当即将佩刀收入鞘中放在桌上，随即快步走至戚负雪面前，行礼问安。

“公子。”

戚负雪让绯玉起身，问：“殿下与我说，绣衣营中影卫的佩刀是你们的第二条性命，无论何时佩刀都不能离身，怎么放下了？”

绯玉笑了笑，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对自己的宝贝离身的不舍，说：“主子说公子身子弱，这等见过血的物件戾气重，平时不许属下们佩刀近公子的身，这是打公子入重华宫时便定下的规矩。”

戚负雪一怔，觉过往这些人见自己时，的确都不曾带着刀，他还在晃神，便被人自身后拦着腰抱进了怀里。

戚负雪连忙侧过头，沈翎玉说了句“莫慌”，她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朝绯玉道：“练你的刀去。”

绯玉笑嘻嘻的点头，转身时还不忘用目光在沈翎玉二人身上逡巡，沈翎玉挑了石子用脚尖踢过去，正打在绯玉屁股上，绯玉立马收敛了笑，赶忙朝自己的宝贝弯刀跑了过去。

戚负雪抿唇止住笑意，道：“绯玉十三，殿下如今芳龄几许啊？”

沈翎玉牵过他的手，不在意道：“和年龄无关。我让人给你送了新的小宠来，不想却扑了空，那只白雀像你，是霁月郡主从西域带回来的。”

戚负雪道：“殿下送了我不少东西，白狐，雀鸟，前两日的扇子所用的玉骨也是通体雪白，就连衣裳也是素色居多，殿下是料定了我喜欢素色？”

“我第一回见你，你就穿着这个颜色，素色是衬你，不过若是你不喜欢，我便命人换了。”戚负雪在沈翎玉眼里就和那小白雀一般娇贵，是要仔细珍贵着的宝贝，磕了碰了都不成。

戚负雪停住脚步，道：“最近殿下哪都没去，重华宫里里外外却都忙作一团，殿下不如说说，这是为了什么？”

沈翎玉没答话，反问道：“我不常出去，你出去得倒是勤快，心里打得什么算盘？”

戚负雪如实道：“半个月了，羌绒还是没有动静，臣只怕时间一长，这刺杀就是臣蓄谋已久了。”

“不会，那夜面见皇上时，我有意提起此事，为了就是防止这半月的寂静会惹出祸事来。”沈翎玉笑了笑，又道：“不过雨花楼是楚祁的地盘，你要与人谈事情就不会去那，但你最近至少去了三回，月娘子的琴，你听出什么了？”

戚负雪垂眸，他一概不认，道：“琴没听过，雨花楼是谁的地盘臣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只去淡春山？”沈翎玉看着戚负雪眼底的惊讶，道：“上回我没告诉你，淡春山除了我去，旁人都不给用。我从月娘子那打听过你，她聪慧伶俐，又见你我言语亲近，我特意吩咐过不必拦你，淡春山你进得去，我得了消息是月娘子有意讨好，南星现下可不会和我说你的消息。”

沈翎玉三两句就和月娘子撇清了关系，她留意着戚负雪红了耳根，便转了话头，“你今日还未出去，工部尚书梅渝川已经找着了，后宫里的梅淑仪又有了身孕，梅渝川这是要一步登天，碰上宴席相邀，须得谨慎应对。”

戚负雪被沈翎玉勾着指尖，他唇边扬起笑，道：“臣记下了，可殿下还没回答臣的问题。”

沈翎玉故作不悦，沉声道：“胆大包天，咄咄逼问起我来了？”

戚负雪怯声问：“那殿下说吗？”

沈翎玉眉梢一挑，带他进了重华殿，只道：“不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戚负雪又问：“殿下不去陪着霁月郡主？”

“怎么？怪我让你独守空床？不是都咬了我一口，气没撒够？”沈翎玉头也不回地低声问，这话除了戚负雪谁也听不到，没皮没脸这档子事戚负雪比不过沈翎玉，当即便被问住了。

沈翎玉面上的笑愈明艳，她转头看向候着的婢女，吩咐道：“让人上菜，等菜齐了就都下去。”

戚负雪坐在桌边不吭声，看着满身的委屈，少顷，沈翎玉拍了拍腿，“过来。”

戚负雪看着她，没有动。

沈翎玉低笑，道：“姜知来套我的话，我让绛河晾一晾她。衔青啊，我的卧榻上没睡过小娘子，小郎君也只有你一个，日后就别去雨花楼找月娘子了，她给你抚琴都不敢收银子。”

戚负雪这才走过来，他俯下身，吻上沈翎玉，分开时又在沈翎玉唇瓣上咬了一下，此次力道不重，沈翎玉按住他的脖颈，没让戚负雪起身，纠缠了半晌，直到外头传来婢女的禀告声，沈翎玉才放了人。

等戚负雪坐稳了，沈翎玉莞尔道：“进来吧。”

戚负雪自打元宵受了惊，风寒虽然痊愈得快，但到了现在戚负雪也总是咳嗽，每日都要用药，苦得人都瘦了一大圈。

沈翎玉见戚负雪挑着清淡的吃，也不知几时能长起肉来，她舍不得说教，只能让厨房换着法子食补。

最后一道是盅鱼羹，沈翎玉让人将这汤放在戚负雪眼前，她道：“春寒料峭，戚公子冻得脸都红了，喝些鱼羹暖暖身子。”

戚负雪接过鱼羹，他的脸哪是被冻红的，戚负雪抬脚在桌下踢了下沈翎玉的小腿，紧接着听见了沈翎玉的忍笑声，后面一顿饭下来，他没再说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