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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揭露徐氏（第2页）

文武百官行跪拜礼后，周如兴用他尖细的嗓子扬声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话音一落，戚无醉三步出列，行礼道：“臣，有本启奏。”

昭宁帝一手扶在膝上，道：“说。”

戚无醉将账簿双手举过头顶，下跪道：“臣要奏徐尚书勾结监军太监私吞军饷，替换粮草，为期长达五年。”

周如兴握着拂尘的手一抖，每年划定派往各州郡的监军太监，人选都是从司礼监过得眼，最终由他周如兴亲自拍板敲定。

戚无醉说司礼监的太监勾结徐尚书私吞军饷，倘若为真，他周如兴也逃不掉责罚。

戚无醉接着道：“近几年减了渊北军饷，监军太监称皇上体谅百姓的辛苦，税收不比以往，故而渊北未曾生疑。然而今年不只军饷不足，就连粮草也是了霉的，臣因此起疑，前几日回了京中，到了户部一问，两厢账册竟是对不上的。”

戚无醉言至此处叩下头去，道：“皇上，此事做得隐秘，要隔上三五载边关将领才会归京述职，只要户部瞒的好，边关的将士们就得饿着肚子打仗。这账簿上记着渊北所收军饷，以及今年粮草的问题，请皇上过目。”

昭宁帝正襟危坐，神色难辨喜怒，道：“周如兴，将账簿呈上来。”

周如兴将账簿取了，心惊胆战的呈到昭宁帝手边。

渊北从不会信口开河，户部的动作他也多少知道。

徐尚书这些年在户部排除异己，如今的户部就是徐尚书的一言堂。

周如兴心中已然开始期许那不知名的混账羔子能贪墨少些，莫要祸水东引，泼他一身脏。

昭宁帝看着账簿上记载的数额，气得笑，连道了几句“好”。

周如兴心中一跳。

昭宁帝没抬头，道：“徐尚书可在？”

周如兴立即答道：“回皇上，徐尚书今日告了病假。”

话音一落，沈翎玉出列，极有自知之明地道：“回皇上，徐尚书知道臣今日头一天上朝，约莫着是避之唯恐不及。”

还没等昭宁帝教训她，沈翎玉便拿出从徐映晚那处偷来的账簿，道：“皇上，臣也有本要奏。”

昭宁帝见沈翎玉笑吟吟的，连带着心情都跟着好了许多，道：“一桩桩来。”

沈翎玉敛了笑，跪在戚无醉身侧，道：“臣也要奏徐尚书贪墨军饷，不仅于此，梅大人前往檀州修缮河道，所拨款银也被动了手脚。此账簿是影卫暗查徐家时，在徐尚书书房的暗格中所得，上面记载了徐尚书近些年所有贪墨，其中还包含了西北三郡及檀州军饷的问题，皆有徐尚书私印作证，燕小将军与秦世子已在返京路上。”

满朝哗然，为着徐尚书胆大包天，也为着沈翎玉趁人之危。

不错，沈翎玉此时站出来踩了徐尚书一脚，文武百官就会想起前些日徐明远的死，沈翎玉无论参了徐尚书什么，都让他们觉着是落井下石。

昭宁帝心口一堵，周如兴又为沈翎玉呈了次证据，昭宁帝看过后震怒，几乎要拍案而起。

“好啊，户部竟不知不觉成了徐家的私库，还有什么，一并报上来。”

昭宁帝此话一出，百官便知沈翎玉呈递的账簿几乎压死了徐尚书，一时间无人敢出言。

少顷，奚阁老也出列跪了下去，道：“皇上，户部的银子下去要经过层层审批，非徐尚书一人所能办妥，户部要查，不能只查这一位尚书，户部上下，通通要彻查，以免后来者效而仿之。”

户部侍郎宋璋当初是被徐尚书提拔上来的，借着亲戚的缘故，他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政绩，全然是仗着徐尚书在户部混吃等死，眼下听了奚阁老的话，连审问都没来得及用，他便腿上一软在御前失仪，可谓是不打自招。

至于徐尚书与监军太监勾结一事，此事涉及司礼监，而司礼监的顶天柱是周如兴，那是昭宁帝身边的人，昭宁帝闭口不提司礼监，只道先将涉事的太监下了诏狱。

而户部一众官员皆要受查，唯有禁不住事地宋璋当朝被下了诏狱，审理此案全权交与刑部。

这一退朝，周如兴携圣旨领着一队锦衣卫前往徐尚书府。

戚无醉跟着沈翎玉却不说话，沈翎玉寻着奚阁老的身影，寻到了人，视线就跟着奚阁老不曾移开，她心中暗道出榜太慢，不然先生上下朝便能有宁迟陪在身侧，不至于孤身一人。

沈翎玉被戚无醉跟烦了，道：“本宫不回重华宫，你兄长此时也不会醒，戚世子跟着本宫作甚？”

戚无醉被这话一噎，道：“多谢殿下看顾我兄长。”

沈翎玉闻言停下脚步，她定定看着戚无醉，少顷道：“衔青不需要谁的看顾，他除了身子弱些，心中志向不比这满朝的官员差了去。本宫于他，不算看顾，我只是心疼他，亏欠了他。”

沈翎玉的这句亏欠比风还要轻，戚无醉险些听漏了去，但此言并非沈翎玉为着哄骗渊北将戚负雪交予她的花言巧语，她打心底觉着亏欠这个人。

把人哄进了宫里，却没能为他挡下过什么灾病。

戚无醉愣神之际，沈翎玉又道：“衔青在京中可亲近的人少之又少，你既来了，便多去瞧瞧他，他昨日很欢喜。”

戚无醉自知沈翎玉看不上他，因着他在戚负雪面前提及沈翎玉薄情寡义，眼下听着沈翎玉的话难免心虚。

戚无醉连连称是，沈翎玉看着他愣头愣脑的模样，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这人如何当得上一句将才。

但沈翎玉没功夫讥讽他，奚阁老已站在不远处朝沈翎玉看过来。

沈翎玉立马加快了步子走过去，笑道：“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