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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将死之人的梦（第1页）

“帝君，能不能松开小仙再从长计议呢！”娄渊被捆仙索勒得浑身不舒服，赔笑脸道。

昱珩看了雷天威一眼，捆仙索瞬间被收了回去。娄渊重获自由，端起桌上的山子茶啜了一口。

“怎么，想好了没？”一口茶还没咽下去，听到昱珩又开口，娄渊差点儿呛着自己。

“帝君，这事儿确实有小仙的为难之处。家族流传下来的耒耜碎片在小仙这里只有一小片，如果按照帝君的意思，把碎片消耗在疏通阎蹊湖水道上，那将来有一天生天下范围内的水患，需要与其余碎片一起合成耒耜神器治水的时候，小仙拿不出来，那便成了家族和全天下的罪人啊！”

“哦？考虑这么长远，那你现在就甘愿当澧沅山的罪人？”

“可不能这么说啊，帝君，我是一方水土的守护神，自然会守好澧沅山。只是当前的水患，小仙也的确是无能为力，只能听从天命。”

“有能，还是无能；是天命，还是人为，娄社公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昱珩拿着一柄折扇轻轻摇晃。

娄渊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耷拉下脑袋：“那我把这几个月来收到的供奉全拿出来做功德，可以吗。”

“倒不是不可以。”昱珩看着他，憋着笑，“只是，二姐托我带句话给你，她不久就会来找你的。”

语气吹到娄渊耳边，把他吓得不轻，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年轻的时候惹上这位天庭二公主的情债，好在昱珩一直在二人中间斡旋，事情倒没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本来到澧沅山这个地方来做乡社也有一个缘由，便是想躲到昱珩的地界儿，距离二公主的凡域远一些，还能依靠昱珩的结界屏蔽对方。

“帝君，你可得继续帮我啊！”娄渊扒着昱珩的衣袍下摆，嚎啕起来，“不能眼睁睁看着小仙被剥皮抽骨啊！”

“拿出碎片治水。否则，不仅你的渎职天庭会知道，你的行踪二姐也会知道，到时候来个瓮中捉鳖，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娄渊看没有回旋余地，爬起来就要跳窗逃走。可惜雷天威比他反应更快，刹那间他又被捆仙索绑成了粽子一样，看着眼前两个比他还无赖的人，娄渊深深叹了一口气。

三日已到，阎蹊湖周边聚集了无数来支援开渠的弟子和百姓。有了娄渊的耒耜碎片加持，开渠的度大大加快。

平璋提议在阎蹊湖和丽水河之间的水渠上间隔适当距离，砍伐竹木编制水坝，以防水流过多导致丽水河也出现洪水。昱珩立马采用了他的建议。随着水渠挖掘浩浩汤汤地展开，不出两日阎蹊湖水位便有了肉眼可见的下降。

如今第一批要下水的弟子已经在湖边一字排开，他们身着牛皮制作的紧身服、口里衔着呼吸管。按照昱珩的意思，每个人都在腰部系上了一根长绳，岸上有专门的弟子盯着绳子的动态，绳子晃动就表示气息不足，要赶紧把人拉上来。

白方晴在一边抱着手臂，端详着远处的昱珩。但见他长身玉立，气质温润，正有条不紊地为众弟子做准备、叮嘱注意事项，她感觉昱珩有一种自己的两位师兄身上没有的东西，让人抑制不住想配合他。

“九舟哥哥，我也要下水！”白方晴冲着昱珩喊道。昱珩被她这声哥哥叫得一愣，假装认真打绳结没有听到。站在他旁边的雷天威提醒道：“叫你哥哥呢，听到没？”昱珩让他滚一边去。

已然穿戴好紧身服的平璋，听到白方晴的声音，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他踱到白方晴身边说道：“师父让师妹跟我出来，我一定会护师妹周全，不可鲁莽，还是在岸上等我们为好。”

平璋带着第一队弟子率先下水，众人在岸上盯着如镜的水面，似乎比下水的人还要紧张百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阎蹊湖泄水后，虽说水位下降了许多，但就一般弟子的身体条件来说，潜水深度十分有限，要真正探到湖底仍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出半个时辰，6续有绳子晃动起来，不少弟子浑身打着寒战上岸，立即有人拿出棉衣帮他们恢复体温。看来解决了湖水深度的问题，水底的湿寒变成了另一个难题。

“师兄怎么还不上来？”白方晴见平璋迟迟没有上来，不禁焦急起来。而已上岸的弟子，都是不能忍受湖底的严寒和无法呼吸，选择尽快回到岸上来，保全自己的性命。至于湖底有什么，则大体都没有看到。

又过了半个时辰，平璋仍然没有上岸，俞山打算带领第二队弟子下水。昱珩观察了第一队弟子下水的情况，再派遣一队人马也是枉然，于是阻止了俞山，想自己亲自下水一探究竟。

他穿戴好紧身衣和护具，雷天威拽着他腰间的长绳，昱珩看也没看他，直接跳下了湖。浅层的湖水温度比较高，越往下潜，越觉得呼吸困难，湖水温度也日渐降低。

不知下沉了多久，眼前变得昏暗一片，昱珩的意识也变得有些模糊，他努力辨别湖底是否有异物存在，但视力仿佛消失了一般。

一瞬间昱珩感觉自己要窒息过去，来不及抓住绳子，晃动绳子求救。就在即将昏迷之际，湖底一片黑暗之中突然亮起一处闪光，那闪光似乎与他自己休戚相关。

昱珩一下子支棱起来，那……那不是我注在青玉牌上的封印吗？！为什么会出现在湖底！他拼命朝着那处亮光游过去，剥开一层层水浪，奋力地游过去！

快要接近亮光时，一股旋涡突然席卷过来，昱珩一时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只能随着旋涡四处漂流。

就在他觉得自己要葬身这湖底之际，朦胧中一只手握住了他的肩膀，然后挽住他的手臂，一步步把他带到了一块儿平坦干燥的洞里。

果然，将死之人就是会做类似这些求生的梦吧！昱珩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