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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英雌4（第2页）

常映雪的神情有些讶异：“你是……方才说话的那人。”

“道士？”天机老人神色一凛，罕见地压低声音，聚音成线道，“不知小友师承何处？”

观婳端着自己的香片茶挪到天机老人桌前，点头：“在下师承広清门，恩师为风君游兰月。”

天机老人顿足大叹：“你竟是前朝丹青大家游道子的徒弟！她竟是広清门的道长！可叹呀可叹，可惜呀可惜……”

常映雪茫然。她对《多情剑客无情剑》的剧情很陌生，只听过剧情梗概，知道“李寻欢”、“阿飞”、“傅红雪”几个名字罢了。可古龙写作的套路，从陆小凤和楚留香的故事中大体能捋出一些规律，与神鬼道士相关的东西，怎么也不像是能出现在武侠小说里的情节。

原本坐在几桌外的白衣剑客缓缓走来，他剑眉星目，冷面含霜，只当视线落在常映雪身上时，才稍微显出几分人气。

剑客正是白云城主叶孤城。他觉察到常映雪的疑惑，即使对天机老人的目的毫无兴趣，也坐到她身旁分享自己知晓的情报。

“白云城的城主府库中收藏有游道子的丹青，可证确有其人。”叶孤城面无表情地开口，视线扫过黑衣少女，含着几分试探之意。“我也曾听师傅提起过広清门这个门派。只是现下已与前朝相隔百年，你又如何证明自己是游道子的亲传？”

观婳顶着剑仙隐含杀气、如似针砭的目光，温和友善地笑了一下，解开麟嘉刀身上的布条，将前日给林诗音讲过的故事，对着面前四人又重复了一遍。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出山的四名道长虽然身死，师门却并未断了传承。我与恩师素未谋面，继承的却是她的衣钵，下山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找到她负责的诡画，将其封印。”

四人皆惊。

叶孤城罕见地表现出几分茫然，冰山脸都出现了裂纹：“可是山海经里所写的……妖魔异兽？”

常映雪以为穿越到综武侠世界已经是她生平能经历的最让人惊讶的事，没想到还有个大雷在这里等着她：“这……综武侠怎么综着综着，综到无限流了……”

观婳微笑，装作没听见她的话，觉得说久了嘴有些干，端起香片茶慢慢喝了一杯。黑衣少女太过镇定自若，提及自己断臂时语气也极为轻描淡写，反衬得他们好像过分大惊小怪似的。

“先不论那许多，按照爷爷说的，或许与诡画有关的蜚景剑就在兴云庄，道长准备怎么办？”

孙小红快人快语，神色焦急。

观婳沉吟片刻，递出林诗音的名帖，道：“若是打草惊蛇就不好办了，梅花盗也不知藏在何处，不如兵分两路，常女侠随我进兴云庄查梅花盗之事，我与林夫人一起寻找诡画的下落。”

常映雪刚要点头，就被叶孤城轻轻按了按手腕，他道：“如果你要进庄，不如再加个陆小凤。”

“你不想去，倒要坑一个陆小凤？”常映雪玩笑道。

“若说江湖上最喜欢这些稀奇古怪之事的，当属陆小凤和楚留香。楚留香不在京城，也只有他了。”叶孤城难得微微一笑。

与南王府虚与委蛇，又要取信皇帝，实在不是个简单的过程。陆小凤帮了他与常映雪许多，如今三人已能互称一句朋友。

朋友，听起来是个多么令人暖心，多么令人快意的词语！

常映雪点点头，道：“也罢，你实在不需要见到那个失智的家伙。”

观婳：……

好的，如果她没想错的话，自己不是嘴最毒的一个，女主直接把李寻欢归为智障一类了。

“阁下，阁下说的难道是李探花？”

孙小红本来还沉浸在前朝旧事之中，听到常映雪所言，不由皱起眉头：“小李飞刀……怎么会是失智之人？”

常映雪冷冷一笑：“他将李园数年基业拱手让人，将未婚妻拱手让人，大好的十年年岁虚度在关外，这样还不算失了神智，我竟不知何人才算！

孙小红怔怔道：“可他终归是个……大侠。我看得出来，他心里有很深很深的伤痕，那伤痕带给他很多很多的痛苦，他整个人，已经变成一个行走的坟墓，难道这样还不够么？”

观婳瞧了这一看就是在自由自在环境中长大的小姑娘一眼，忽然道：“孙姑娘，你知道人是怎么对待一个物件儿的么？”

“物件儿的主人，想将它转让给谁，就转让给谁，不需要征求物件的同意。将物件蒙上眼、堵住嘴、用金银链子捆好作为装饰，放在暗无天日的箱笼里，是被允许的，是会被夸善于保存的。”

孙小红闻言一愣，对上黑衣少女温和的、异常平静的双眼，忽然打了个冷颤。

“如果物件从出生那刻就是个物件，那么自然不会有什么感觉。可是，在下请孙姑娘想一想，若那被视为物件的，最开始是一个拥有自由、拥有选择权利的人，她又该作何感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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