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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难以启齿（第2页）

绛月公主对身后侍女吩咐道：“带着杠夫去会要阁，接慕容尚仪到蓬莱居见本宫。将慕容尚仪送过来，你们就回府吧。本宫今晚留宿宫中。”

慕容晓晓走进蓬莱居小院时，绛月公主已经倚着石凳边的桂花树睡着了。秋意正浓，桂花香郁，难得有机会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看，慕容晓晓才不会不解风情地叫醒她。

一边欣赏着公主的琼姿花貌，一边揣测着公主的娓娓心事，天色不知不觉又到黄昏。

绛月公主睡眼惺忪地醒来时，慕容晓晓正用手指沾着井水专心在井台石砖上写字。

“美人在时花满堂……”绛月公主站在她身后读出声来。

慕容晓晓被吓了一跳，急忙转身道：“不知公主召见所为何事？”

“美人在时花满堂的后半句，尚仪想写什么？”绛月公主饶有兴致地问。

“还没想好。”慕容晓晓所言属实。

“父皇怕是撑不了太久。本宫想知道尚仪真实的立场。”绛月公主话锋一转，表情也不再亲和可爱。

“我的立场？我没有立场……不……我听从皇后娘娘差遣。”慕容晓晓面色慌张。

“尚仪三番五次暗中助我，难不成也是母后差遣的？蓬莱居僻静，只有你我二人。父皇驾崩后，朝堂免不了血雨腥风，本宫想听尚仪一句真话。你到底是专心忠于母后一人，还是另有打算？”绛月公主懒得再兜圈子。

“我是罪臣之女，出生在掖庭宫浣衣局，只求安度余生。”慕容晓晓答道。

“尚仪的意思是，谁占据上风你就投靠谁，未分胜负之前你就会左右逢源、处处下注。本宫理解得可对？”绛月公主脸上略带鄙夷之色。

“嗯。”慕容晓晓不得不任由公主鄙视自己。

“那母后若决心称帝，你也会身先士卒，好为自己搏个前程吧。毕竟当前的朝堂，母后是最有把握弹压大局的人。”绛月公主追问。

“嗯。”慕容晓晓继续装乖。

“若我决定退出皇储之争，尚仪就不会再暗中助我了吗？”绛月公主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话。

“公主与皇后荣辱一体，帮公主就是帮皇后。”慕容晓晓不敢正面回答心中所想。

“因为香柯一事，本宫与母后早已心生嫌隙，尚仪是最清楚不过的。你刚才的话，哄得了母后，可哄不过本宫。本宫就想听你一句坦诚之言，若本宫不再是皇储人选，却要你继续暗中相助本宫，你想提什么条件？”绛月公主已露咄咄逼人之色。

慕容晓晓沉默不语，实在编不出什么合理的理由，又不敢把“我暗恋你，所以你是不是皇储我都会帮你”这种大实话说出口。

对这番沉默，绛月公主显然是误解了，面色阴暗冷哼一声道：“明白了，尚仪只帮有用之人。本宫在尚仪眼中，很快就会变成无用之人了。”

慕容晓晓有些着急：“不是……公主是……”

“你吞吞吐吐的，到底什么意思？”绛月公主被她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弄得很不耐烦。

慕容晓晓终于想到了一个勉强说得过去的理由：“要活命，也要富贵。公主多给些银钱也行。”

“呵呵……”绛月公主的笑声充满了嘲讽之意，“好！真不愧是从掖庭宫爬出来的人物，穷怕了！公主府里最不缺的就是银钱。你回去吧。”

慕容晓晓走后，绛月公主看着井台上已经干掉的字迹，心中生出几分好奇：＜美人在时花满堂，如此锦绣的诗句，如此飘逸的字迹，怎能出自如此卑微的人？保命、富贵，呵呵……慕容晓晓还真是个有趣之人！＞

香柯看到随公主出府的一队人回来，却不见公主的身影，便找随行的婢女打听原由。

婢女对香柯自然是无需箴言，回复道：“公主命杠夫把慕容尚仪送到蓬莱居后，就打我们回府了。公主还说今晚留宿宫中。”

香柯追问：“蓬莱居内还有其他人吗？”

婢女答道：“仅公主与慕容尚仪两人，并没有留下婢女伺候。”

回到自己房中，香柯潸然泪下，心如刀绞：＜哪怕是玉佩被那厮退还回来，茵儿也还是不死心吗？昨夜云雨之时，难不成茵儿心中想的却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