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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冈指指金丝儿:“管钱的。”又指指小章:“开车的。都是我自己的人。”
看店的摆了一个手势,对他们讲:“三位,跟我来。”
高冈扯出微笑,冲小章、金丝儿招手,跟上看店的往后面走去。
小章到底年轻,刚毕业,经验不够。走在这里面,就他最好奇,已经克制着不左顾右盼了,一双眼睛还是止不住想飘。这里面没什么稀奇的,就是普普通通足疗店的样子,看起来并无特殊交易存在。
唯一奇了怪的,就只一间门上挂了粗实铁链的屋子。
不止是小章,高冈和金丝儿也注意到这间屋子,三个人交换眼神,不动声色。
看店的带他们走到最里头,眼看着前面只剩一堵墙,无路可走了。前面那人忽然弯下身,手指探探地面,然后轻轻一勾,一块木板就这样被抽离出来,接着又是第二块、第三块......一连抽了五块,小章探头一看,不免吃惊。
地面露出一个大洞,一把木梯通向地下室空间,大小宽度容得下两人并肩而行。
木梯铺了红色布毯,现在已经灰;没有扶手,人走上去摇摇晃晃。可以想见,若是没有地毯,这梯子铁定嘎吱嘎吱响。
下面并不安静,嘈杂吵闹的歌声传到耳朵,像是海浪,一波接一波。
看店的走在最后,他要把木板一块块安放到原位。高冈回头看了一眼——难怪,那木板后面做了隔音的处理,地面上的人自然听不见。
这一点上,这群人就比范三他们聪明得多。
最后一块木板被安置好,与其它几块严丝合缝地挤在一起,外头的光消失,地面下的声音在这一刻骤然放大。
顶上吊舞美镜面球,灯光打在上面,放射出万道如碎钻般的光芒。被揉碎的彩色灯光之下,一个斑斓、躁动、五光十色的世界倒映在他们眼中。
第28章救人
这竟是个地下茶馆的构造。没有舒适的软沙,没有剔透的玻璃桌,只有八仙桌、长条凳,都坐满了人。但也仅这一点还留有老茶馆的味道了。
正中央一张投影幕布播着mV,kTV式的歌词在上面滚动。
有人在跟唱。唱歌的人是王振海,小臂缠着绷带,绷带上渗出的血迹颜色鲜艳,是添的伤。他唱的歌从头到尾没在调上,对于听到这歌声的人,实在是一种折磨,一种残忍。
其余的人,就围在八仙桌旁,喝酒的喝酒,吃肉的吃肉,打牌的打牌。看店的领着高冈几个穿梭在人群中,所过之处人群如江畔的潮水般散开,目光似有似无,聚集在他们身上。
高冈一直在用余光观察四周,这里面,没有女人。目光一转,转向镜面球下面的王振海,他坐在沙的一端,脚边蜷缩着一个纤细的身影,只是光线不好,半个身子隐在黑暗中,看不清相貌。
王振海一边唱歌,一边从桌上拈起一颗草莓,放指尖揉捏,然后递到地上那人的唇边,过了一会,他收回手,捏碎草莓,汁液溅了满指。他并不在意被无视,甩一甩手,扯过一张纸巾揩净。
一曲唱完,那看店的才小跑过去,喊了声“海哥”,声音不大,刚好够高冈听见。王振海抬眼看了看,终于站起来,走到高冈面前,将他上下打量,同时又看一眼金丝儿手里的黑箱子。
王振海讲:“听说有人想和我做生意?”
“没错。”高冈接过金丝儿手里的箱子,手一扫,清空了离他最近的八仙桌,桌上的碗碟碎了一地。他笑笑说:“渝中cBd,有我一家夜总会。开的,表面生意也做,地下交易也涉及。这里是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王振海看着箱子里大把的红色钞票,并无动作。他问:“为什么找我?”
“都知道袍哥人家从不拉稀摆带。和你们合作,我也舒坦不是?”高冈笑。
哟?王振海眉毛一挑,这人竟还知道袍哥,有点意思。
在道上混的,都知道他王振海,这并不奇怪。只不过近来上面一直查得严,好几个做事不大干净的组织纷纷落网。
当年从磁器口公口离开后,有个叫范三的人给他打电话,要和他一起赚大钱。那范三是王振海在北京认识的兄弟,喜欢听王振海讲故事,最后还拿“袍哥”作代号。前不久范三被抓,愣是闭紧了嘴巴,半点风声也没透露。
这也给王振海提了醒,这些天一直在转移女人,以免被警方查到。
他为人谨慎,平时不爱拉帮结派出风头,所以暂且安稳。只是钱难挣,虽然这些年靠着女人弄来了不少钱,但同时还得养着这么大堆兄弟,那点钱根本不够看。这些天生意更加不好,已经有些吃紧了。
王振海态度松了一点:“怎么个合作法?”
高冈没有直接回答,他讲:“我夜总会里的客户,说不上是什么大人物,但都还算有点闲钱,会来事儿,爱找乐子,出手也阔绰。有人陪酒,酒费有了,小费也有,最不济也是四五百......比窝在这小小足疗店,来钱快吧?”
王振海听完,把装满现金的箱子朝高冈的方向推:“是比我们挣得多,但还不够让我跟你合作。”
高冈笑着摇头:“别急着拒绝,听我说完。我的客人喜欢鲜,要是给他们一排土姑娘,告诉他们——喜欢谁就给谁砸钱,送花、送珠宝——你花钱,我改造,清纯的性感的,什么样的都可以。照着自己的意愿打造出一个独属于你的女人,还有什么比这更有意思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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