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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应答,大毛牙齿打颤,两腿一软,勉强站住脚。
王振海迅将手上挪,虎口相合,拇指顶在她下颌骨处。他凑近了说道:“你挺狂啊。”
叶湑只把一双眼睛觑着他,并不答话。
“好,好。”王振海松开叶湑,不待她换气,立马摁住头,将她狠狠掼在地上......他抓着她头,一把将她提起。
叶湑额头青紫,两侧的脸颊擦破了皮。衣服沾满血污,有她的,但大多是王振海的。她被迫用手臂压在胸前,头仰起来,疼得吸气。
王振海再次把她掼在地上,松了手,站直身子,手掌压着伤口,神情满是嫌弃。
脏,真他妈脏。
出了这种事,门口的人早已不管不顾,一个个挤进来,却又不敢上前,只挡住外面的光线。他们的目光多数聚焦在叶湑身上,王振海捂着伤口,大步向外走。
一边破口大骂:“看看看,看什么看!都给老子出去!”
门外的人对于没能看到王振海与叶湑之间更为激烈的冲突,略有些遗憾。这群人,本就什么也不怕,就盼着干一票大的,来点刺激。要是没有,也不强求,只是无一点罢了。
这日子过的,一天天无聊得紧。唯一还算乐的乐,大概也就是女人的床随便上。不晓得今晚这个女的,什么时候才能轮到他们。王振海没话,谁也不敢动。
这么叹着,众人渐渐地散了。
铁门重重关上,门内门外重归于平静。
王振海在外面叫来大毛,问:“小子呢?”
“还是老样子,爱给人做饭,而且最近越来越挑食了。”
王振海嗯了一声:“由他去,别饿瘦了就行。”想了想,他又道:“把这女人关下面去,告诉兄弟们,先不要动她。”
大毛应声,这就找人行动。
***
初春的晚上,山城行人如织。一辆三轮车偏离车道,摇摇晃晃地冲向人行道,在路人中间激起一道剧烈的水花,惊呼、咒骂如潮水般涌来。
三轮车主人急忙刹住车,从车上下来,弯腰打量,所幸车没事,路上也没人受伤。他转过身来,门外一片繁华。马路上各色车辆来来往往,明黄色的出租车开得飞快,只给他留下一道醒目的黄色残影。
马路对面是一栋写字楼,格子间里的人还在加班,重复着单调的工作,没有尽头。大楼,灯火通明。同样忙碌、没有休息的,除了苦逼的加班族,还得添一个公安局。
刘楚江是老烟枪了,从警十多年,遇上棘手的案子时,迟迟破不了,人就焦虑,压力大,脸色也差。这时候,就得抽烟,缓解情绪;而且做这一行,熬夜是常事,抽烟就还有一个好处,提神,不让自个儿困觉。
他嘴上叼着烟,火光猩红,忽明忽暗;眼睛对着两张打印纸复件,一张是凶手压在死者脑花下的文字,一张是凶手给叶湑的那份邮件。
烟灰落到纸上,刘楚江一甩手,将它们掸下。
从语气、风格看,很像;写信的心理,也很像。似乎很想被人关注,而且相当享受犯罪的快感。从措词上看,凶手应当是个有点文化的人,至少读过书。再一个就是,凶手在给叶湑邮件时就已经想好了要下手的对象。
只可惜,凶手很谨慎,没有透露字迹,也没有留下指纹。对于警方来说,找不出更多的信息。
获悉李老坎遇害当天的行动路线后,刘楚江曾让人调出监控:李老坎先是从磁器口出来,没离开,蹲在江边抽烟。他一直看着矗立在河里的几根水泥柱子,钢筋从截面钻出来,像挣扎的毒蛇,还泛着铜锈。
等到烟屁股滚了一地,李老坎终于起身,坐公交离开。这时候,天已落黑,监控沿着公交车的线路一路查过去,李老坎在解放碑附近下了车。
这边地形复杂,李老坎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里,是在同屋的瘸子做梦梦到的那条坡坎的路口。
从那碗血脑花来看,凶手的处理手法非常专业,李老坎的大脑被完完整整地取下,没有受到半分损伤。手法专业、反侦察意识强、文化程度不低......
“刘队!刘队!”
外面有人叫他,语气急切。
刘楚江眉头纠结起来——这帮小子,一天到晚咋咋呼呼,没一个稳重的。
一张年轻警官的脸出现在门口,他喘着气:“我们查了附近一带的大小饭店,只在烧烤店后面现有死者的血迹,其余的都没问题。”
“全都查过了?确定没有遗漏?”
“全查了,”年轻警官笃定道,“刘队,要扩大搜查范围吗?”
“不对,不对。”刘楚江缓慢地摇头,抬眼看向年轻警察,然后转身抄起桌上的打印纸复件。他伸出五指,捏住纸张,放开;又捏住,又放开。
为什么纸上只有烧烤店店主的指纹?为什么附近监控都没拍到可疑人员?
刘楚江盯着年轻警察看了许久:“如果,我是说如果——凶手就是烧烤店店主呢?”
如果凶手就是烧烤店店主,那么就能娴熟地处理死者尸体,取人脑自然得心应手,在烧烤店后厨分尸的动静也不会引人注意;然后再自导自演一出好戏,装作目击者,明目张胆地把指纹留在纸上;最后找个再好不过的借口,把店一关,没招来半点怀疑,拍拍屁股走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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