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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落看着在族人中像只大耗子一样窜过来窜过去的柯屾,嫌弃地移开视线,又看见正一脸委屈巴巴,把小脸埋在凡炑脖颈处的柯凡,眸光带笑地走上去,伸手轻轻戳了戳柯凡软乎乎的小脸蛋。
才把手从柯凡身上收回来,对上凡炑依旧温和平静的目光,神态自然笑着说:“好久不见,凡炑。”
凡炑望着面前样貌几乎没什么变化,性格倒是没有以前张扬肆意的寥落,这个自己曾经一度视为强力劲敌的竞争对手。
原本还有些警惕绷着的情绪,却舒缓了下来,回以微笑:“真的好久不见。”
寥落扫了一圈众人,最后还是觉得正在手脚生疏玩泥巴的柯屾最搞笑:“之前就听说你和柯淼在结侣后的一段时间,就非常幸运地有了崽崽,只是一直不知道是小兽人还是小雌性,不过现在知道了。”
这个兽世魂丹等级越高的兽人,孕育子嗣的机会却会随着等级的升高而不断下降。向柯淼跟凡炑这样才结侣没多久,便能受到兽神认可赐予后代的情况,也算是比大部分的兽人要幸运得多了。
凡炑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柔和:“对呀,还好是个小兽人,要是生了个长得跟淼淼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小雌性,你估计能被哭死。”
寥落动作骤然顿住,满脸写着不可理喻地看向温和依旧的凡炑:“凡炑?!我说你也真是够了啊,现在我都不跟你争柯淼了,你该不会还把我看成竞争对手吧?!你做个人吧,嘴有那么损的吗?你这货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凡炑面对着就差气得鼻孔喷火质问的寥落,直接笑出声,明明这才是他认识的那个寥落,难得语气变得挑衅:“这是对你当年警告我,说我配不上柯淼那句话的报复。”
寥落没好气的给他翻了个白眼,但是一想到要是自己以后结了伴侣能生个雌性崽崽;原本把找伴侣这个想法沉寂下去的寥落心思又开始慢慢活跃起来,没办法,谁叫养个雌性崽崽的诱惑力实在太大。
寥落看着不远处正在认真拉胚的檀凝楚,话却是对着凡炑说的:“我听说这个叫檀凝楚的小雌性是被柯屾从外面带回来的,什么时候的事?我也天天出去狩猎,为什么我怎么就捡不到小雌性?”
凡炑瞅了寥落一眼:“什么捡不捡?说得带一个小雌性回部落像捡一颗野果回部落那么简单似的。”
寥落:“.......”这是重点吗?不过看凡炑也是这副敷衍的样子,也知道他并不想回答,寥落识趣的便不再追问。
等一群人的陶泥统一放置到另一个砖窑中,寥落主动上前严肃的看着柯屾:“柯屾,我想见栏楛阿巫。”
柯屾停下手上清洗转盘的动作,没说话,认真打量了寥落半晌,停顿片刻后便转身朝着山上的方向走去:“快点跟上来。”
两人还没到栏楛山洞门口,就隐约听见山洞内传来一阵又一阵激烈的咳嗽声。随着距离的缩短,咳嗽中夹杂的肺鸣声以及嘶哑感愈的清晰明显。
柯屾下颚紧绷,步履匆匆地大步迈到山洞门口,敲了敲木门还未等山洞里面主人的回应,便直接开门闯了进去。
外族人不得擅闯其他部落巫师住处。
寥落站在洞外听着里面依旧止都止不住的咳嗽声,想到曾经的阿纳巫师,心中像压了块巨石般愈难受。
曾经的阿纳在离世前也是这般的痛苦,甚至咳到血都吐出来了依旧查不到病因;当时白虎族全部族人每天都在外面寻找各种草药,尝试各种方法,但依旧无济于事。
最终还是难得清醒的阿纳亲自出面,不再接受任何的疗养。
木门后还有块兽皮遮挡着,寥落看不见山洞里的具体情况;柯屾掀开兽皮,神色严峻地低声说道:“既然你要见阿巫,那就进去吧,她在等你。”
说完也没理会寥落的反应便率先离开了山洞,一个人沉默地坐在路边的石头旁,眺望着远方的高山,背影都带着说不出的落寞伤感。
寥落垂下眼睑低头进入山洞,只见已经变得瘦如枯骨的栏楛,此时正卧躺在石床上,身上盖着一层又一层厚实的兽皮被。记忆中那个精神焕,目光炯炯的老人,此时却面色苍白蜡黄,就连精气神都看似快没有了。
寥落眉头狠狠一皱,鼻头泛酸,眼眶热,很快又把要溢出来的泪水强行收了回去。
栏楛见到是寥落,脸上带了些许有气无力的笑容,安抚着他的情绪:“寥落,你终于肯愿意来狮鹫部落了。我还以为你真打算因为柯淼凡炑的原因,再也不主动来狮鹫部落看看我这把老骨头了。”
寥落单膝跪在栏楛的石床边,单手握着栏楛露在兽皮被外面的一只手,强颜欢笑:“哪有?栏楛阿巫,我可是白虎族的一族之长,怎么可能仅仅因为柯淼拒绝了我,就不肯再来狮鹫部落了,那你也太小看我了。
我只是前两年刚成为族长太忙了,每天都要为族里那么多人的生存做考虑,所以一直没有大段空余时间专门来看你。你可不能生我气,错怪我啊!”
栏楛看着耍宝的寥落,笑着摇了摇头:“你这孩子,从小就比柯屾那臭小子要会说话逗人开心。不过这样很好,有你们两个在互相扶持配合,再加上凝楚他们,等以后兽神要把我收回去的时候,我就更放心了。”
寥落知道栏楛这是什么意思,作为巫师,除非真的时日无多,他们是不会轻易说出类似于离开兽世这种话的。
因为有巫师这层身份的禁锢,他们说话都要比别人要考虑的多得多,毕竟他们说出的话,往往是带有一定契约效力的。
寥落低着头,栏楛看他这副样子便转移话题:“你跟柯屾说想要见我,是不是想问凝楚的事情?”
寥落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望着栏楛,等着听栏楛接下来的内容。
栏楛想到檀凝楚,神色都不免松快不少:“是,凝楚确实是神女。”
即使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想和一定的把握,可亲耳听到时,寥落还是忍不住手指缩了缩。
栏楛继续平静地看着他道:“你还有其他什么想问的吗?”
寥落整理好情绪深吸一口气,眼睛注视着栏楛的表情:“那栏楛阿巫,前些年阿纳阿巫离开时,她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虎狮两族终是一家’;您知道阿纳阿巫为什么要这样说吗?”
寥楛霎时间动作凝固,就连嘴唇都开始微不可察地颤抖,眼中原本有些涣散的光芒,似乎在刚才的一瞬间又重新恢复到了从前:“你、你确定你没记错?”
寥落单手起誓:“我向兽神起誓,我绝对没有记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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