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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说完这句，他又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目光动了动，半晌，道，“抱歉。”

  方演根本就不知道内情是什么，也不知道如何安慰6其彬，讷讷了半晌，只能问，“肚子饿了吗？要不要吃东西？”

  6其彬看了方演一眼，忽然觉得心里涌起几分莫名的暖意，半晌，他沉默着点了点头。

  于是方演就起身去做饭。

  这边方演刚把菜拿出来准备洗，6其彬就已经悄悄地进到厨房里来了，方演拿着一个白萝卜放到水下冲，6其彬走过来，站在他背后两厘米的地方靠着静静问，“一会吃什么？”

  方演略不自在地移开一点，道，“炖汤，再炒两个小菜。”说到这，方演洗萝卜的手停了停，道，“你想吃什么菜？”

  “都好。”6其彬压根就没把话听进去，只看着方演的手动作熟练地洗着萝卜，忽然，他开口道，“也许你不做记者，开个饭店当大厨也不错。”

  方演洗完萝卜，甩甩手，笑，“有钱人就是喜欢瞎想，饭店哪里那么好开的。”

  6其彬正想说‘以后我帮你开一家’，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6其彬有些不悦，不准备理那个手机，方演却开了口，“你电话来了。”

  6其彬皱皱眉，转头拿出手机，一看，王思其，顿时有点不耐烦。

  不过6其彬知道这个时候王思其打来电话，八成也不是闲聊，所以他看了一眼正在切萝卜的方演，一边按了接听，一边往外走。

  王思其开口第一句就是。

  “6其彬，送你一个大礼好不好？”

  6其彬眉头一皱，觉得今天王思其语气和状态都不太对，所以他没有接话，只问，“怎么了？生什么事了？”

  王思其那头沉默良久，忽然冷笑了起来，笑了半晌，才听到王思其凉凉的声音。

  “我家老头，让齐宇当了总经理，而且要送我回意大利继续学珠宝。”顿了顿，王思其又笑了一声，“他还当着董事会的面说我不配当他王家的儿子，要认齐宇当义子。”

  “……”

  6其彬听到王思其这番话，也觉得事情严重了，可毕竟是王家的家务事，所以6其彬沉默半晌，道，“也许伯父只是气话，随口一说而已。”

  王思其冷笑一声，“你什么时候也这么会说场面话了，老头子的性格你不是不了解吧。既然那话他已经当着董事会说了出口，就不可能反悔。”

  6其彬沉默，因为事实如此。

  见到6其彬这边沉默不语，王思其那边又凉凉地笑了笑，道，“所以我要送你一个大礼。既然我不可能在鸿昌立足，那么我也不可能把鸿昌这么轻轻松松地让给齐宇。”

  6其彬眉头一蹙，正想让王思其不要做傻事，王思其那边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这下，6其彬坐不住了，他立刻给王昌黎，也就是王思其父亲打了个电话。

  也不知道王昌黎是在开会还是在做什么，电话一直提示无人接听。

  6其彬放下手机，心里悬着，也不知道王思其这次到底要干什么，但仔细想一想，王思其留学回来这才一年多，能知道什么？

  这样一想，6其彬才现自己是关心则乱，这会只要是王家汪家的事，他都格外敏感，生怕跟这次6家出的状况扯上一点关系。

  如果那两家能讲点昔日情面，也许就只是破产，大不了进去蹲几年，可如果两家集体下狠手，把拆迁事故里因非法手段出现的伤亡全都栽到自己一家头上。

  死刑也是有可能的。

  6其彬忽然出了一身冷汗，第一次觉得这个词是这么的可怕。

  程绪大概是不知道内情，所以才会那么做。6其彬每天都要把这句话念上无数遍才能让自己不怪程绪，可他摸了摸额头，走了两步，一瞬间觉得整个人都没力气了。

  还能侥幸吗？

  ·

  一个密闭的地下仓库，程绪坐在一张红木沙椅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被五花大绑的青年人。

  笑了笑，程绪走过去抽下那人的口塞，居高临下地道，“说，文件你从哪里拿到的。”

  那人挣扎了两下，脸都涨红了，就是紧闭着嘴，一言不。

  程绪也不急，施施然扭头走回来坐好，然后似笑非笑地伸出五根手指，道，“我数五个数，你说，我就放过你，不说，我就把你交给汪颖，看她怎么收拾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听到汪颖这两个字，青年人明显抖了一抖，程绪把这个细节清清楚楚看在眼里，所以他立刻就伸出一根手指，道，“一。”

  青年人犹豫不动，程绪接着道，“二。”

  眼看接连数了四个数，程绪的脸已经拉了下来，准备数完五就把这个不知变通的东西打一顿扔到郊外垃圾场去，结果那人忽然叫道，“我说！”

  说，就是好事。

  程绪挑挑眉，放下手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录音，走过来，用录音直抵着那人的下巴，缓声道，“不急，慢慢说，说清楚一点。”

  青年人大概没想到程绪会准备地这么周详，看着那只，一时间又犹豫了。

  程绪把脸一翻，抽回，刚想叫人进来，那青年人又道，“我说我说！”

  真麻烦。

  这次倒是真的说了，逻辑还挺清晰。

  听完青年人的陈述，程绪略显意外地打量了他两眼，“林文哦？”随即收起手里的录音起身道，“你这潜质做经纪人未免也太可惜了，要当个私家侦探保证你赚的盆满钵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