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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个狂风大作的早晨，伊莱·雷诺号驶入维克斯堡。有两个人正在码头上等待他们。

  阿布纳·马什让大部分船员上岸。他、约尔戈船长和格洛夫同两位客人在主舱会面。其中一人身材高大魁梧，留一把红色络腮胡，脑袋秃得像颗鸽子蛋，穿着黑色绒面呢西服。另一位则是衣着考究、体态偏瘦的黑人，深色的眼眸炯炯有神。

  马什请两人坐下，替他们倒上咖啡。&1dquo;那么，”他问，&1dquo;她在哪儿？”

  光头男子一口喝干咖啡，皱起了眉头。&1dquo;不知道。”

  &1dquo;我出钱是让你们寻找我的汽船。”马什说。

  &1dquo;没人能找到她，马什船长，”黑人说，&1dquo;我和汉克找过了。”

  &1dquo;我们也不是一无所获，”光头说，&1dquo;只是现在还没找到那艘船的确切位置。”

  &1dquo;好吧，”阿布纳·马什说，&1dquo;告诉我你们都找到了什么。”

  黑人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把它展开。&1dquo;因为黄热病造成的恐慌，菲佛之梦号的大部分水手和几乎所有乘客都在萨拉湾下船了。第二天早晨，您的汽船离开了港口。据人们说，是朝上游驶去。沿途有几个堆木场的黑鬼誓说，她曾在他们那里补给木材。也许他们没说实活，但我觉得他们没必要撒谎。就这样，我们知道了菲佛之梦号的航向，也找到了不少说曾看到她经过的证人——至少他们以为自己看见了。”

  &1dquo;但她始终没有抵达纳齐兹，”黑人插话道，&1dquo;那是&he11ip;&he11ip;嗯&he11ip;&he11ip;上游八到十个小时的航程。”

  &1dquo;用不了那么长时间，”阿布纳·马什说，&1dquo;菲佛之梦号是一艘该死的快船。”

  &1dquo;无论快不快，反正，她是在萨拉湾和纳齐兹之间消失了。”

  &1dquo;雷德河在那儿与密西西比河交汇。”马什说。

  黑人点点头。&1dquo;但您的船也没到过什里夫波特和亚历山德里亚，我们询问了沿途的堆木场，谁都没见过菲佛之梦号。”

  &1dquo;见鬼。”马什说。

  &1dquo;也许她沉了。”格洛夫推测说。

  &1dquo;我们还有更多的情报，”光头侦探喝了口咖啡说，&1dquo;如您所知，您的汽船没在纳齐兹出现。但有几个您要找的人到过那里。”

  &1dquo;继续。”马什说。

  &1dquo;我们在银街花了不少时间，”他说，&1dquo;到处打听。有个叫雷蒙·奥特嘉的人曾在那里出现，他在您的名单上。此人在九月初的—天夜里来到纳齐兹，拜访了山上的一位富豪，也去了山下的不少地方。有四个人跟他在—起。其中一人符合您对索尔·比利·蒂普顿的描述。他们待了大约一周，做了些有的事，雇了不少人，黑人白人都有。您知道在山下纳齐兹能雇到哪种人。”

  阿布纳·马什当然知道。索尔·比利·蒂普顿吓跑了马什的船员，换上跟他一样的流氓无赖。&1dquo;汽船水手？”他问。

  光头侦探点点头。&1dquo;不仅如此。这个蒂普顿还去了&1squo;岔路口’。”

  &1dquo;那是个大型奴隶市场。”黑人说。

  &1dquo;他买了不少奴隶，用金币付账。”光头从衣袋里取出一枚值二十块的金币，放在桌上，&1dquo;就像这个。他还在纳齐兹买了其他东西，以同样方式结帐。”

  &1dquo;什么东西？”马什问。

  &1dquo;奴隶用具，”黑人税，&1dquo;镣铐、锁链和锤子。”

  &1dquo;还有些涂料。”另一个人说。

  真相就像烟花一般，突然在阿布纳·马什的脑海中绽放。

  &1dquo;我的老天爷，”他咒骂道，&1dquo;涂料！怪不得再也没人见过她。该死的。他们比我想象的更聪明，而我真是个操蛋傻瓜，居然一直没想到！”他把巨大的拳头重重地捶在桌上，几只咖啡杯都跳了起来。

  &1dquo;我们也有和您一样的想法，”光头男人说，&1dquo;他们重馀了油漆，改了船名。问题是，我们没法搞清他们涂上了什么名字。所以要找到她不太容易。我们可以登上这条河里的每艘船，寻找您要我的人，但&he11ip;&he11ip;”他耸耸肩。

  &1dquo;不，”阿布纳·马什说，&1dquo;我有更简单的方法寻找她。不管用多少涂料，都无法改变菲佛之梦号的样子，我只要看见她就能认出来。我们已经开了这么远，还会继续开到奥尔良。”马什摸了摸胡子，&1dquo;格洛夫先生，”他扭头对大副说，&1dquo;把咱们的舵手给我找来。他们是下游人，应该很了解那里的汽船。问问他们能不能浏览一遍我存下来的那些报纸，把所有陌生的名字都找出来。”

  &1dquo;没问题，船长。”格洛夫说。

  这一天，他们一直停在维克斯堡。马什吃完晚餐后，格洛夫来了，手里拿着一张纸。

  &1dquo;花了他们一整天，船长，终于干完了。”格洛夫说，&1dquo;但这种船还是多得要死。差不多有三十艘他俩都不知道。我自己读了一下报纸，检查广告之类的东西，看看上面所说的船只大小、船长是谁，诸如此类的信息。我认出了几个名字。又划掉了不少尾外轮船和不够尺寸的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