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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糊涂官断糊涂案(第1页)

“江茹月,你怎么说?”柳大人看向她。

“禀大人,胡嬷嬷这话说得很有道理,民女都想为她这口才鼓掌了。可惜,她说得不对,民女确实以大家闺秀的标准养大,但有谁规定大家闺秀的标准是必须脸皮薄?

难道无端被人辱骂,必须哭哭啼啼寻死觅活才能显示自己是大家闺秀?或者,谋害人命,和对方玉石俱焚方能显示自己是大家闺秀?若胡嬷嬷是这么认为,那民女真的怀疑胡嬷嬷到底是不是高门大户出来的?

大家闺秀并不仅仅是规矩礼仪不出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懂三从四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真正的大家闺秀,礼仪才艺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修炼自己的内心,通达时不张狂,落魄时不消沉。

古人确实教我们女子三从四德,教我们女子名节不容玷污,但是,古人又告诉我们‘宵行者能无为奸,而不能令狗无吠也。’清者自清,民女没办法阻止那杨姨娘对民女的误解,唯有不去理会。

那杨姨娘误会民女并不是民女的错,民女犯不着为了她的错误把自己陷于危险的境地。”

这下子,那胡嬷嬷听不懂了,什么“宵行”,什么“狗吠”,不过她也知道那江茹月是在说她并无杀人动机。

其实“宵行者能无为奸,而不能令狗无吠也”这话出自《战国策》,意思是走夜路的人可以恪守自己不做坏事,但没办法让巷子里的狗不对着自己乱叫。实际上是劝诫世人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看法。

柳大人一听就明白她所说的话,很有道理,难道狗咬你一口,你还要咬回去?不理会才是最明智的。

不禁微微点头,以示赞许。

胡嬷嬷见状,有些着急,道:“柳大人,不管江姑娘如何狡辩,她和我家杨姨娘有过节是真事,杨姨娘的丫鬟可以作证。”

说完,一个小丫鬟跪了下来,哭道:“大人,那日奴婢亲眼见到江姑娘和我家姨娘争执,求大人为我家姨娘伸冤,她死得好惨啊!

那盆栽就是从满庭芳拿走的,姨娘很喜欢那盆茶花,素日都没人敢随便碰,不是她加害我们姨娘又是谁?”

“对啊,柳大人,还有物证呢,那香囊就是物证。里面竟然加了麝香这种让孕妇滑胎的香料,明知道我们杨姨娘大着肚子,却把那香囊藏在盆栽里,分明是想害我们杨姨娘,可怜杨姨娘,血流了一地,那胎儿才六个月大啊,还是个男胎……”

胡嬷嬷边抹泪边哭诉,看起来真是一个心疼主子的忠仆。

围观的人一片唏嘘,尤其是做了娘亲的,更听不得这种事,造孽啊。

很快,两个香囊呈了上来,一个沾了泥土,比较旧,一个则很新,但放在一起,可以看出是两个一样的香囊。

“江茹月,一个香囊是从那盆栽中现的,一个是从你铺子里现的,经查验,两个香囊所用的布料一样,刺绣的针法也都是湘绣,且里面的香料都是麝香,明显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回大人,这香囊从我们铺子现没错,但并不是民女所绣,民女的刺绣一直是苏绣,从不用湘绣,大人只要让人查查民女的绣品就知道了。

至于香囊为何在铺子里,民女就不得而知了,我们铺子生意红火,每日来往的客人很多,有人趁机把这香囊放进去也不是不可能。还请大人明察。”江茹月道。

“江姑娘,就算你平日都是苏绣,难道你的几个丫鬟没人用湘绣?香囊就算不是你做的,也可以是别人做的。”胡嬷嬷立马反驳。

除了凝香外,绿竹,绯烟和绯月都用湘绣,湘绣是很常见的绣法。

见江茹月沉默,胡嬷嬷得意道:“心虚了吧?”

又看向柳大人:“大人,人证物证俱全,还请大人裁决,为我们杨姨娘和还未出世的小少爷伸冤!”

“大人,湘绣很常见,民女的丫鬟会湘绣并不奇怪。况且,麝香难得,价格昂贵,就算是药铺都难买到,若是民女或者这几个丫鬟有去买,药铺定然有印象。

据民女所知,药铺每日卖出什么药,剂量多少都会有记录,尤其是像麝香这种稀罕的药材,更会把买家信息登记在册,大人可派人搜下盛京城的药铺,看去年有哪些人买麝香,说不定能查到线索。”

江茹月想起了之前给辰哥哥抓药时,在药铺了解到的情况,建议道。

“江姑娘,莫非你以为柳大人没有你聪明,还需要你指点来查案?”胡嬷嬷闻言,心里一惊,没想到这丫头这么聪明,能想到查药铺,忙高声呵斥道。

“肃静!”柳大人一拍惊堂木,胡嬷嬷立即闭嘴。

柳大人确实派人去药铺查过,不过只看江茹月有没有购买信息,足足查了所有铺子近两年的购买信息,没有威远将军府和她们的记录。

可没有记录不代表她们不会从别人那里私人购买,若是排查近两年所有购买之人麝香的用处,那京兆尹还用不用干其它的活儿了?

京兆尹事情多着呢,就连案子都有一大堆积压未查,不止她这一个。

江茹月的建议让他皱起了眉头,道:“就算没有你们的购买记录,也不代表你们没有买,据本官所知,一些少见的药材,民间私下买卖也时有生,排查药铺这法子并不可行。”

“就是,江姑娘,还是乖乖认罪吧,非要让大人到动刑的那一步,可就难堪了。”胡嬷嬷假意好心劝道。

“江茹月,你认罪吗?”柳大人一拍惊堂木,喝问道。

“民女没做过的事,怎么认?”江茹月脊背笔直,眼神倔强。

“你们几个怎么说?若是有线索,可以报给本官,否则,一律按从犯处理!”柳大人扫视着绿竹凝香几人,眼含威慑。

“回大人,我们小姐是冤枉的,还请大人明察。”绿竹梗着脖子道。

“大人,我们小姐冤枉啊。”几个丫鬟齐齐喊道。

柳泉不禁有些头疼,都不认罪,这案子什么时候才能审完?钱右相可得罪不起,搞不好二皇子就是未来的天子,得早点结案。

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刚才胡嬷嬷说的话,那就只有用刑了。

他向来对女犯多有包容,可若是冥顽不灵,就休怪他不怜香惜玉了。

“来人,江茹月拒不认罪,把她拿下,重责三十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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