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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手里的念珠不停地拨动,盘坐在蒲垫上,念念有词。
却始终不肯答凤木泽的话。
祠堂里拨动念珠的声音伴着夜里沙沙作响的风声,沉寂得有些可怕。
“端氏死了,府上若是想要再纳妾,都随他好了。”妇人终于停止了念珠的拨动,并未起身。
“你恨父亲,恨端氏,可她已经死了,父亲并无其她妾氏,为何不能重新开始?”凤木泽揶揄她,低沉的声音带着愤怒。
“母亲却并在乎凤府主母的位置。”妇人说完,又开始拨弄珠子。
“为什么?”凤木泽忽然一个箭步,疾到她跟前,抢过念珠,啪地一下摔在地上。
念珠落地,砰然散开,噼里啪啦闷声作响。
妇人腾地一下站起身,一巴掌打在凤木泽脸上,眸子里炙了火气。
凤木泽一下子愣住了,母亲从来没有动手打过自己。
“难怪,离儿死了,母亲都不曾落泪,母亲果然狠心!”凤木泽眸子里闪过晶莹,嘴里呜咽,说不清是委屈还是愤懑,亦或者不理解,不明白!
妇人的手抖了抖,弯腰捡起散落的珠子,握在手里,掌心的汗浸湿了珠子。
“以后不要再来了。”她淡漠开口。
“离儿不是你生的!”凤木泽嘶喊道。
妇人整个人顿住了,一动不动。
“我也不是,我们都不是,你根本不配做我们的母亲!”凤木泽眸子里打晃的泪水,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妇人依旧不闻不问,不动声色。
木离躲在茶案后面,身子晃了一下,君墨白揽着她的肩,用力将她箍紧在怀。
凤木泽站了许久,妇人再也没有说一句话,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凤太师走了进来。
“半夜不睡,你来这里闹什么?”凤太师一进来,便斥责嫡长子。
“府上生太多的事,睡不着,过来看看母亲,看她天天守着凤家的列祖列宗,是不是睡得安稳。”凤木泽本就有气,说话便没了分寸。
凤太师冷眼瞅他,有些不可置信,这是平日里熟读圣贤书的泽儿该说的话?
凤木泽也不管他何种不满,又道,“既然父亲来了,泽儿就先回去歇着了,以后凤府没了夫人,劝父亲早日纳妾才好。”
凤太师怒火中烧,“放肆!”他一个甩手,打在凤木泽另半边脸上。
木离听着动静,心疼不已。
凤木泽摸了摸脸颊,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夫人。”凤太师默了默,喊了一声。
妇人转过身,淡淡道,“老爷今日来有事?”
“如今端氏没了,这府上没有夫人主持家务,夫人如何想?”凤太师叹了一口气。
妇人抬眼瞅他,两鬓竟添了白,恍惚了一下,“老爷还年轻,若是有合适的,便再纳一房妾氏吧,若是她不愿意,那就抬她做夫人也可。”新笔趣阁
凤太师微愣,转即有些怒意,“你真是心冷。”
“老爷说什么便是什么吧,若是无事,以后尽量不要来祠堂了,这里阴寒,不利于老爷官运亨通。”妇人又道。
凤太师身子僵硬,怒不可竭,“本官从不信这些!”
“老爷不信,秦氏信,既然端氏没了,老爷也该再纳一房。”妇人又道。
暗处的君墨白眸子沉了沉,原来凤家主母是秦氏。
“这不用你操心,木泽大了,眼瞅着到了娶亲的年纪,夫人就不愿问问?”凤太师不甘心,开始打感情回旋。
“老爷是太师,多少世家贵女,怕是要挤破门槛,秦氏操心不上。”妇人淡漠的如同陌生人,清冷的没有一丝烟火气。
“那离儿呢?”凤太师又道,他不信秦氏的心是石头做的,冰硬无温。
“离儿?老爷需要问我?”妇人冷冷一笑,反讥道。
凤太师眸子锁了锁,“那奶娘已经死了。”
“她死了,离儿死了吗?”秦氏恨毒了她,眸子猩红,声色歇斯底里。
“你!”凤太师气得往后踉跄一步,“是你,是你要烧死离儿?”
秦氏漠然大笑起来,冰彻的冷笑,在祠堂里瘆人血骨。
“凤太师说是,那便是吧。”秦氏转身,往里屋走,不再多言。
凤太师气得全身哆嗦,秦氏竟如此冷血冷心。
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府医叮嘱他,不能生气,一定不能生气,凤府上下都要靠他,离儿还等着他接回府……
踉跄出了祠堂,凤太师挪着沉重的步子,往院子走。
木离想出去,君墨白拉住了她。
趁人不备,快离去。
“那秦氏有些奇怪。离儿,她真是你母亲?”君墨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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