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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这几句话之后，唐瑾瑶瞄了瞄怀信，唐砚清说出那段话明显就是不敬神之意，对于怀信这种习道家的来说那肯定极为冒犯，上次她几句戏弄就惹恼了他，若是今日不来一趟，唐瑾瑶还真怕出什么事。

  哪知怀信眸尾一弯，并无在意之色：&1dquo;今日祭神结束后，怀信一直坐在这个位置上看着门口，殿下心思澄净，对人诚恳，怀信知道您一定会怀着满腔歉意前来。”

  唐瑾瑶被他一夸，耳根子有些红，手指绕了半天的袖口，也没有说出点什么。

  &1dquo;这世上千人千性，怀信未有所成之时也对师门怀有愤恨，入世一遭顿悟，也算懂了一些大千世界，”他看了看唐瑾瑶，&1dquo;早晨那段话我没有说完，现在殿下想听后半句吗？”

  唐瑾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今天在早上在祭神时，他曾说唐砚清赤子赤诚有如利刃，可救万万少年于水火。后半句并没有说出，现在四下无人，他这是愿意告诉自己了？

  怀信手摸着茶盏，瓷器冰凉，摸着又很舒服，缓缓开口说道：&1dquo;&1squo;砚清’，此名也着实有，若清则至清，如水明亮；若浊则至浊，黑如墨。怀信不才，看人还算准，殿下可听明白了？”

  唐瑾瑶有些懵，这说的是什么跟什么？

  看着一脸疑惑的唐瑾瑶，怀信叹口气，也罢，自己怎么能奢求她能一下子明白。

  哪知唐瑾瑶呢喃自语，半晌之后似有顿悟，脸上有所放松：&1dquo;我懂了，大人是想说舍弟如果不成就一代威名，就会成就一代骂名吧。”

  既然怀信说若清则至清，若浊着至浊，那一定就是指唐砚清此生必然会做一些大事，有可能是成为英雄，造福人民，也有可能为祸四方。

  怀信眉毛一挑，很是意外，不禁开口道：&1dquo;五殿下非池中之物，美名还是骂名，皆看心性，”话锋一转，对唐瑾瑶夸赞道，&1dquo;不过殿下真是聪颖。”

  唐瑾瑶手拄在桌子上，侧着大半个身子，浑然没把他夸自己那句听在耳朵里，问道：&1dquo;也就是说，砚清说得话你根本没放在心上了？”

  笑容极为灿烂耀眼，让人看了就心生喜爱，怀信轻咳一声，回道：&1dquo;当然不会在意。”

  唐瑾瑶大喜：&1dquo;回宫之后，我一定登门致谢，这回我可是提前打招呼了。”

  &1dquo;那我便等着殿下了。”怀信把玩着陶瓷杯盖，淡淡一笑。

  问题解决，唐瑾瑶自然不留留此地做打扰，告辞过后，匆匆回到住处，一路上她半喜半忧，自己弟弟日后能有所作为当然高兴，但如果日后唐砚清真如怀信所言长歪了怎么办？

  一脚踏进房门，唐瑾瑶突然顿住了，自己什么时候开始信这个神棍说话了？

  阿绵满面担忧地迎了上来，对着唐瑾瑶说道：&1dquo;殿下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唐瑾瑶胡乱的摆摆手，没有多说什么，阿绵知道分寸，也没有继续问，反而去做自己的事，过了一会端来了膳食，早上匆匆赶去祭神，唐瑾瑶忙活一早上倒是什么也没吃。

  本是饥肠辘辘，平时极爱吃肉的她，看到满桌的素菜竟然也食指大动，对着满桌的素菜吃得津津有味，吃到一半时，唐瑾瑶叼着馒头，阿绵匆匆来说道。

  &1dquo;五殿下来了。”

  唐瑾瑶把嘴里这一口馒头咽下去，剩下的丢在了碗里，筷子&1dquo;啪”的一声撂在桌子上，面上没有半点表情，道：&1dquo;叫他进来。”

  阿绵缩着脖子走到门口，悄悄告诉唐砚清说唐瑾瑶现在心情不好。唐砚清听后没有什么意外，回去后思索了阿姐的那番话，也知自己今日欠考虑，此番前来就是准备挨骂的。

  走进内室后，唐瑾瑶正坐在那里吃东西，眼皮也没抬一下，一桌素菜极为寡淡，唐瑾瑶却吃得津津有味。

  &1dquo;阿姐。”唐砚清诺诺地叫了一声。

  唐瑾瑶点了点头，筷子一指一边的凳子：&1dquo;坐下了吃顿饭吧，阿绵，去拿碗筷。”

  唐砚清有些受宠若惊，道：&1dquo;我站着就好了！”

  &1dquo;坐下吧，咱们姐俩好久没坐一起吃饭了。”

  阿绵拿来碗筷，唐砚清看着唐瑾瑶这副不容置喙的样子，吞了吞口水，坐了下来，唐瑾瑶接着什么也没有说，安安静静地吃完了这顿饭，看着唐瑾瑶马上要吃完了，唐砚清也不好意思再吃下去。

  唐瑾瑶仿佛知道他的想法一般，拿着筷子不住的夹着素菜，直到唐砚清吃完了，才放下筷子，看着他叹了一口气。

  &1dquo;吃完了该说正事了，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唐砚清道：&1dquo;砚清知道，阿姐是气我说出大逆不道的话吧。”

  唐瑾瑶面上有些失望，终是道：&1dquo;跟这一点关系都没有，人这一辈子肯定会有许多叛逆的想法，你身为男儿却被拘束在四方天地之内，心中不忿理所当然。

  &1dquo;但是弟弟，阿姐希望你去尊重别人，能会察言观色，能把心中的不忿转化为行动力。”

  唐砚清看着唐瑾瑶，只听她又说道：&1dquo;你要知道对的场合说正确的话，如果你真的不想一辈子拘于四方宫墙之间，那就应该用双手去拼搏一个你喜欢的盛世，而不是怨天尤人。”

  唐砚清心中似有触动，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母皇从来没有管过自己，父君也从来都放任自己去做喜欢的事，于是他总是想当然地去做，遇到事情了也会忍不住去幻想假设另一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