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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必行手很欠地顺着蜥蜴的后脊捋了一把，蜥蜴没什么反应，他把自己摸出了一胳膊jī皮疙瘩：&1dquo;谁能告诉我养这玩意的乐是什么？”

  湛卢有理有据地回答他：&1dquo;爬行动物的历史非常悠久，因为古老而神秘，从地球纪元开始，许多人类文明想象的神魔就是以爬行动物为蓝本。您看，它非常安静，但不断变换的体温和循环的生命磁场却非常绚丽，是一种矛盾又奇特的生物，像活古董一样充满魅力。”

  人工智能的1ang漫qíng怀说得6必行一脸找不着北。

  四哥在旁边敷衍道：&1dquo;他的意思是这玩意适合当布景摆拍。”

  6必行恍然大悟，接受了这个理由，并且光认同了爬虫的可爱之处。

  四哥的手指在吧台桌面上轻敲了两下，拉回了6必行的注意力：&1dquo;你方才提到&1squo;伊甸园’，对它了解多少？”

  6必行大言不惭道：&1dquo;我要是有足够的经费和人手，我都能在第八星系搭一个！”

  四哥耐着xing子听他chuī，感觉北京星偌大一个地壳，都装得下6少爷这口大气。

  &1dquo;&1squo;伊甸园’是信息技术系的第一课，科普教材还是我亲自编的，”6必行一口喝完了杯子里的软饮，润了润喉咙，准备长篇大论，&1dquo;两位同学，你们知道星历时代和旧星历时代的分界点在哪里吗？”

  四哥懒得搭理他。

  倒是湛卢很配合地回答：&1dquo;政体来说是联盟的成立，技术层面来说，则是&1squo;伊甸园’的建立。”

  &1dquo;非常准确，”6必行打了个指响，压低了声音，&1dquo;那么我请同学们闭上眼睛，放飞想象力，跟我一起来到我们联盟的都星——假设你是一个生活在沃托的普通人，你在沃托的生活水平和在北京星差不多，也住在一座铅似的筒子楼里，一室一厅。”

  湛卢忍不住开口：&1dquo;可是&he11ip;&he11ip;”

  沃托没有&1dquo;筒子楼”这回事。

  &1dquo;嘘——”6必行装神弄鬼地打断他，&1dquo;别打岔。”

  &1dquo;在&1squo;伊甸园’的笼罩下，你的家应该是这样的：清晨，你睁开眼，现自己躺在柔软的糙地上，糙木的香气凝结在你周围，周围奔跑着你喜欢的动物，当然，它们只管清可爱，绝对没有随地大小便的毛病。又或许你喜欢大海，那你的家就会像海底，珊瑚和五彩斑斓的鱼群围着你游来游去，你能感觉到海水像摇篮一样托着你，但是作为一个哺rǔ动物，你不会遇到一点呼吸和气压问题。”6必行的声音非常适合宣传邪教组织，自带引人入胜的功能，他说到这里，微笑起来，&1dquo;这只是伊甸园美好之处的一角。”

  湛卢仍然在一板一眼地纠结方才的问题：&1dquo;您讲得非常jīng彩，但是第一星系没有筒&he11ip;&he11ip;”

  &1dquo;行了，”四哥打断他俩，&1dquo;别废话，说重点。”

  6校长激qíng澎湃的午夜小课堂被他泼了一盆冷水，只好gan巴巴地说：&1dquo;哦，好吧。&1squo;伊甸园’其实是一张人机并联的大型&1squo;jīng神网络’，与现实世界高度重合，能最大限度地为人服务。”

  四哥很难伺候地说：&1dquo;也没让你照本宣科。”

  6必行和一届更比一届熊的学生们混久了，脾气早磨出来了，从善如流地又换了种说法：&1dquo;伊甸园笼罩下的地方，你的大脑可以随时接驳任何设备与人工智能，打个比方——就像你现在坐在吧台上，如果有伊甸园，你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酒柜立刻会调出你想喝的饮料，送到你手边。同时，伊甸园连接大脑，还能反作用于人的感官，还拿这杯饮料来说，比如有个人想喝奶昔，又恰好在节食，伊甸园识别了这种矛盾的需求，吧台就会提供一杯白开水，由伊甸园网络刺激他的味觉，让他喝到了最想喝的那杯奶昔，还没有热量。”

  四哥立刻问：&1dquo;你见过伊甸园？”

  6必行一耸肩：&1dquo;如果有机会，我倒是很想来一次跨星系旅行，可惜我护照被我爸扣下了。听说联盟七大星系里，每个婴儿出生，都会在合法注册之后，被纳入到伊甸园。这个合法公民从生到死，都会得到最好的照顾，现实世界被jīng神网无限延伸，孤独、抑郁、焦虑&he11ip;&he11ip;这些都不可能存在，因为一旦伊甸园感受到你有这方面的倾向，就会通过刺激你的感官，调节你的激素水平，来消除这些不良感受。远古地球时代，很多宗教都有这种概念——无忧无虑的终极理想之地，他们叫它&1squo;极乐之地’，&1squo;天堂’或者&1squo;伊甸园’。传说神明把人类从伊甸园里轰了出去，现在凡人又自己做了个的——当然，这里头没有八星系什么事，可能是因为总得有人下地狱吧。”

  四哥不打算跟他探讨国计民生的问题，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离主题：&1dquo;你为什么认为这个人贩子使用的工具和&1squo;伊甸园’有关？”

  &1dquo;幻觉，林，能同时gan扰人和人工智能的技术，我只能想到&1squo;伊甸园’。”6必行点了点太阳xué，&1dquo;任何东西都有两面xing，谁能让你幸福，谁就能让你迷失，当年伊甸园能落成，七大星系死磕出了一箱法律条款，严禁伊甸园技术gan扰正常认知和人类自由思想。但是技术本身是双刃剑，它可以为人民服务，就可以挖人民墙角——另外，我那个学生应该是个空脑症。”

  人类中有大约1%的人口，由于基因缺陷，先天jīng神力低下，无法适应伊甸园系统——简单来说，就是大脑接触不良。

  如果要qiang行接入伊甸园，时间长了，可能会造成jīng神障碍，甚至危及生命，这就是&1dquo;空脑症”。

  星历刚开始几十年，伊甸园没有成熟的时候，这些人尚且能凑合活着，但随着伊甸园系统与人类生活结合越来越深，这些&1dquo;残次品”也逐渐被边缘化，空脑症有明显的遗传倾向，常常在某个家族内连续出现。

  当年6信将军收复第八星系之后，大批饱受歧视的空脑症，就举家迁徙到了这个一无所有的地方，跟乌七八糟的原住民们混居在&1dquo;荒漠”里，致使在第八星系建立伊甸园系统的投票一直通不过&he11ip;&he11ip;当然，就算投票通过了，也没人给第八星系的大猩猩们拨款。

  四哥抬头看了湛卢一眼。

  湛卢会意，张开手，给渊博的6校长展示了他从&1dquo;蜘蛛”心脏上取下来的生物芯片：&1dquo;这应该就是那把&1squo;双刃剑’，6校长，我不知道您在信息技术方面是否也有专长。”

  &1dquo;什么意思？”6必行吃了一惊，片刻后，他好不容易把自己的目光从芯片上薅下来，qiang行保持住了矜持，&1dquo;想雇我做研究员？困难，我现在没有趁手的实验室。”

  四哥一挑眉：&1dquo;你顶着我的名头，到处招摇撞骗，东拼西凑个破学校，连实验室都没有？”

  6必行叹了口气，装模作样地说：&1dquo;古罗马都不是一天建成的，星海学院还很年幼，需要一个逐渐完善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