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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方琪心事重重地从厨房走了回来。

  &1dquo;她后来打电话给你过吗？方琪？”她一坐下，沈碧云就问她。

  &1dquo;没有。”方琪茫然地说。

  &1dquo;那我就无能为力了。”沈碧云微笑地简东平说。

  很奇怪，沈碧云没有提起周谨给苏志文打的那最后一个电话，她甚至没表现出应该有的好奇心，也许现在的场合不对？简东平想，也许沈碧云以后会通过父亲来专门向他打听这个电话的详情。

  &1dquo;你能肯定是那天吗？”凌戈问沈碧云。

  &1dquo;我记不清了，但应该是那天。”沈碧云慢悠悠地说，&1dquo;志文那天一早去香港了，所以那天的事，我记得很清楚。”

  沈碧云说罢，略带伤感地叹了口气。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表情木讷的向兵忽然爆出一阵极其不合时宜的大笑。

  &1dquo;哈哈哈哈。”向兵用手撑着头，像个疯子那样笑出了眼泪。

  简东平和父亲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1dquo;兵，你怎么啦？”曾雨杉担忧地问他。

  但向兵没回答她，只顾摇头笑。

  沈碧云把餐巾扔在桌上，狠狠地瞪了向兵一眼。

  晚餐进行了大约两个小时，简东平和父亲分车回去，他必须把凌戈送回家。他本来担心凌戈喝醉后会吐在他车上，但显然这担心是多余的，凌戈虽然喝了很多酒，却没有丝毫醉意。一上车，她就立刻掏出她的小本子辛勤地记录起来。

  &1dquo;你在记什么？”他把车灯调亮了些。

  &1dquo;我要把她们的话都记下来，不然我就得忘了。”她说。

  &1dquo;你头不晕吗？”他问她。

  她摇了摇头，飞快地在小本子上记啊记的，简东平很想告诉她，他早就用录音录下了所有的对话，但看她记得那么起劲，他不忍心败坏她的兴致，最终没说。过了一会儿，她记完了，把小本子塞进她的小布包，又从里面掏出另一本小本子来，简东平认识这个绿色小本子，那是凌戈的小账本。凌戈规定自己每天的开销不得出3o元，所以她每天都记账，把自己的花销记录下来。每次看到她在那里认真地记&1dquo;大饼油条1元，方便面3.5元，修鞋2元”，简东平都觉得很有。

  &1dquo;你今天花了多少钱？”他问她。

  &1dquo;等一下，我算算，”她嘀嘀咕咕地了一阵后，回答他，&1dquo;我花了32块，嘿嘿，今天又看见那个没腿的人了，我给了他两块钱，所以支了。不过想想人家连腿都没有呢，我给他两块钱算得了什么。”

  &1dquo;你这么精打细算，是在存嫁妆吗？存多少了？”他笑着揶揄道。

  &1dquo;不是，我在存我的老年本。”她回答。

  &1dquo;老年本？什么意思？”简东平十分困惑。

  &1dquo;我不是说了，我打算独身了吗？我以前也对你说起过啊，而且说过好几遍，为什么你总是不认真听我说话？”凌戈白了他一眼。

  &1dquo;独身？开什么玩笑？”简东平是听她说过关于独身的话，但从来没当一回事，因为他觉得这根本就是她随口说说的。

  &1dquo;我没在开玩笑。我是说真的，我不打算再结婚或者谈恋爱，我来跟你相亲的时候就打定这主意了，否则我怎么也得打扮打扮的，不是吗？”她说。简东平知道，凌戈在认识他之前曾经谈过一场恋爱，后来她的研究生男朋友跟她的一个闺中密友好了。

  &1dquo;你是为了那个研究生才打算独身的吗？”他问道，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带有嘲讽的意味，但这似乎很难，他还是认为她在胡言乱语。

  &1dquo;经过那件事后，我就没办法再相信别人了。”她说，一边把小账本放回小布包。

  她脸上凝重的神色引起了他的注意。

  &1dquo;不至于吧。你已经跟他分手好久了。”

  她不说话。

  &1dquo;你们分手有别的原因吗？”他问。

  她望着窗外，沉默片刻后说：

  &1dquo;有的。”

  现在，他想好好听听她所谓的独身原因了。于是，他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了下来。

  &1dquo;凌戈，是什么原因？”他面对着她，问道。

  她没有犹豫立刻就开口了。

  &1dquo;其实，我小的时候，跟我的堂哥曾经在，嗯，一起过，你明白我的意思吧，那时候我很小，14岁，他2o岁了，他说他很爱我，后来我爸知道了，就跟我叔叔一家断了往来&he11ip;&he11ip;”

  这个开场白让简东平有些吃惊，但他没打断她，他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1dquo;我把这事告诉了我的那个朋友了，后来她告诉了我男朋友，他很生气，说我骗了她，我也的确骗了他，我对他说我从来没有过&he11ip;&he11ip;我说他是我的第一个男朋友。”

  简东平没想到，凌戈会把如此隐秘的事告诉自己，他看着她的侧面，她看上去比往常冷静清醒，但他蓦然现她是喝醉了，而且醉得很深。每个人醉酒后的表现不同，有人唱歌，有人呕吐，有人酒疯，但凌戈一旦喝醉了，大概就会变得口无遮拦，无所顾忌了，简东平暗下决心，以后绝对不让她喝酒了。

  至于她说的伤心往事，简东平虽然略感吃惊，但这件凌戈觉得异常严重的事，在他看来，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凌戈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25岁了，有点情史是理所当然的，而且她天生热情开朗，有时候在她身边，他能明显感觉到她体内的荷尔蒙在翻江倒海，这样的凌戈在少年时谈场越界限的初恋，好像也很正常。别说凌戈，就说他自己，冷静的他在年少时，也曾经疯狂爱过班上的一个女同学，后来他买通了女同学的同桌，硬是一有机会就坐在女孩身边，这事到现在还被初中同学们津津乐道。所以，凌戈的事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让他吃惊的倒是那个研究生，如果真的喜欢她，怎么会因为这个离开她？他可以肯定那只是个想甩掉她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