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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子阳给老康打老康在哪，他有事想跟他商量。

  老康的声音里有一丝慌乱，不过他马上就镇静下来了。他说，我在招生办呢，咨询我女儿考大学的事情。我一会就回去。

  关上电话，他身边的一个人阴沉沉地问：&1dquo;谁啊？”

  那人倚在一把摇椅上，一边扇着扇子，一边悠闲地看着院子水缸中养的金鱼。

  那人是韩世良。

  老康没好气地说：&1dquo;你少管闲事。”

  老康就站在他的旁边。他们的谈话已经进行了好一阵，但气氛却不很融洽。

  他们刚才在议论柯九思的那幅古画。

  韩世良说：&1dquo;你别听那个吴子阳&1squo;忽悠’你。什么布袋里的擀面杖，那是糊弄小孩子的。那画绝对在吴甘来手里。被小孩子叠了&1squo;宝’的，是一幅赝品。上面伪造有沈一贯的题字，岂能骗得了我。”

  老康说：&1dquo;你怎么知道，你见过真画？”

  韩世良拿起身边石桌上的一本书，翻开了，取出夹在书里的一幅画。

  &1dquo;你好好看看，这是吴甘来不知从哪弄来的复制品，这上面哪有沈一贯的题字。”

  老康将画凑近眼前细看，果然没有那个&1dquo;龙江”的钤印。不过这也不能证明那幅真迹上没有，因为吴甘来这个复制品所依据的，也许是一张早期摹本的照片。

  老康的推断依据是：从已知的情况看，&1dquo;归庄山水图”是1o;的，在吴延禄手里的时间只有几天，此前一直被萧家密藏着，不为外人所知。萧家收藏之前的那个时代还没有&1dquo;影印”技术，因此，吴甘来手里的影印件，依据的只能是&1dquo;伪本”或者是&1dquo;摹本”。

  但是老康没有反驳韩世良，他说：&1dquo;就算真迹还在，我看你也拿不到了。这事到此为止，我不管了。过些日子我要去北海，咱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韩世良笑道：&1dquo;我根本就没怎么指望你。大将难过美人关，其实那吴子英也不算什么美人，就把你迷的神魂颠倒，没出息。”

  &1dquo;滚你的蛋，”老康不愿意了，骂了韩世良一句。随后他认真劝道：&1dquo;我觉得你也该收收心了。平平安安当着你的馆长，挺不错的，人要知足。”

  &1dquo;我倒是想知足。你他妈的坐拥女人，过得很滋润啊，我呢，我这个病老婆不死，我就像被判无期徒刑一样，你知道吗？我活的太压抑，我不找事我就得疯掉。我的苦楚你根本就体会不到，体会不到啊。”韩世良长叹一声。

  老康起身要走，临走还想&1dquo;忠告”他一番：&1dquo;老韩啊，做事勿做绝。什么时候都要留点后路，给别人留，也得给自己留。”

  老康走后，韩世良从鱼缸里抓出一条金鱼，对着那鼓鼓的大眼睛自言自语：&1dquo;说的不错。得让人处且让人，但愿别人也这么想，能给我留条后路。”

  他一松手，那鱼又跳回了鱼缸。

  老康赶到吴家大院，见了吴子阳先问：&1dquo;梁廷影在不在？”

  吴子阳说：&1dquo;马上就走，这回是真走，正收拾东西呢，完了直接去火车站。”

  老康扬了扬手中一个硕大的铜锁。&1dquo;我才买的，本想她要是还不走，就瞅她不在的时候换个锁，让她进不了门，看她怎么办。”

  吴子阳说：&1dquo;预防万一，还是换上吧。”

  老康换了锁，看看正好五把钥匙，算上秋荷，每人一把。拾掇好以后，他问吴子阳找他什么事。

  吴子阳跟他讲了黄花菜来找的事情，然后说：&1dquo;那天我没在家，后来问我堂姐，她说了一件事情很奇怪。就是文化馆搬家的那天，上午的时候，因为小楼的楼梯倒塌，我二叔把韩世良骂了一顿撵走了。到了傍晚，她明明看见袁舟履在后院，可过了一会儿，袁舟履不见了，韩世良却莫名其妙从后院冒出来了。你知道这件事吧？”

  老康说：&1dquo;我知道。当时我还上后院检查了半天，什么也没现。晚饭后有一阵，我跟你姐在厨房说话，也许就是那个时候袁舟履走了，韩世良偷着进来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1dquo;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吴子阳说，&1dquo;我二叔是下午临时决定去齐渊的，韩世良肯定不知道这事。他悄悄进来，不怕碰上我二叔？我老是怀疑，既然西厢房的地槽有漏洞，会不会地窨子里也有什么猫腻？咱们一起去看看怎么样？”

  老康答应着，一边往后院走一边说：&1dquo;子阳，其实从小简子见到的尸体突然不见了，我就在怀疑这件事。把整个前后院的建筑想个遍，怎么也找不到答案，最后我想，如果有人真是要临时藏什么东西，那么就只有地下室了。”

  老康和吴子阳来到后院，看见秋荷正在卖力地擦修好的楼梯。

  她还真是&1dquo;领导在不在一个样”，自己干活也不偷懒，累的满头都是汗水。

  见了吴子阳和老康，她叫了一声：&1dquo;吴大哥，康师傅，有事吗？”

  吴子阳摇摇手：&1dquo;没事，我们到地下室看看，下一步怎么装修。”

  地下室只是进行了简单的处理。修补了破损的水泥地面，东面和北面的墙抹了砂浆，其他都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