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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好有人敲门，他背着门穿皮带喊了一声&1dquo;进来”，门一打开，应舒贺回头见着站在门口的是陈晔平，于是说：&1dquo;在营地待了一个月都没好好洗过澡，今天可算是能睡个好觉了。”

  陈晔平走进来弯腰拾起他那件呢大衣，把随身的佩枪放在桌上，道：&1dquo;一会儿吩咐人洗一洗，还未到秋令，到了怀平竟觉得干冷，这衣服明天还得穿呢。”

  陈晔平走到门口唤人，应舒贺原地喝了一口温茶，便和他说：&1dquo;嗳，我问你，田帅明明让你把曹燮软禁起来，你怎么却让他住在那儿？”

  陈晔平拎着大衣领子递给门外的士兵道：&1dquo;姓曹的没有实权，把他关在哪儿不一样？”

  应舒贺嘲道：&1dquo;你小子，就是容易心软。”然后坐到凳子上往后一靠又说：&1dquo;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你得给我长点心。”

  陈晔平不急着辩驳，他往前走了两步边说道：&1dquo;祁南关那一场，我们与阜军势必拼得你死我活，当时我就说了只要早两天起攻击一定能打得敌人措手不及，可您偏要按兵不动&he11ip;&he11ip;到底是谁心软还不好说呢？”

  应舒贺眉开眼笑，笑着指他道：&1dquo;会抬杠了，敢挑我的刺。”而后他便说：&1dquo;祁南关那场并非我本意，我是顾虑到全局。无论我们是打还是不打日本人一定会从中调停参与进来，你懂了吗？”

  陈晔平看着他，然后默然低下头去看地砖，他当然知道意味着什么。应舒贺见他不再搭话才仔细的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沉重地说：&1dquo;其实和阜军打仗并没有什么，当时我在张家口手里握着几个省的兵力却无从下手，那种焦灼不知道你能不能体会？”

  陈晔平闻言向他看去，应舒贺继续道：&1dquo;最让我高兴的事是你居然能从监狱出来，那时我整日思考该怎么打这一场仗，打赢有赢的好坏，我可以拿着条件去换你出来，但后果一定是让江军成为输家，田帅必定不同意——”说到这里，目光深长的看向他说：&1dquo;老天有眼，你爹一定在天上保佑你。”

  陈晔平内心早已不会有一丝波澜，他沉默片刻，说：&1dquo;他老人家，年轻的时候一定很威风吧？”

  应舒贺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从眼底溢出笑纹。然后倏地站起来。

  静义的会议在早上七点开始。田兆年进来的时候会议室里的人都就坐，他简短扫了一眼所有人的脸，众人看见他都啪地站起来，田兆年脱下外面的大衣递给旁边的人，然后招手示意。

  他在主位上一坐下，众人的目光都向他这里聚过来。应舒贺坐在他右手边，看着他说言词，然后田兆年把头转向他，对所有人说：&1dquo;我田兆年能有今天，在战役上运筹帷幄，要多亏了身边这位副手，我的老搭档。”

  会议室霎时响起了一片掌声，应舒贺仍坐在位置上不动。田兆年又讲了几句，然后回头对秘书说了几句，秘书就翻开文件，一页纸上都写着任命所有人的军衔晋升。屋子里肃然起敬，每个人端正着听念到自己的名字然后站起来，屋子里又是一片鼓掌响声。

  秘书念着，应舒贺淡然的坐在那里然后和他们一起鼓掌，终于到了最后念到自己的姓名，秘书把一串军衔念完，激烈的掌声又响起整间屋子，都是众人对他的贺喜。应舒贺只能站起来表示一下坐下，然后趁人不注意凑到田兆年身边，悄悄说：&1dquo;你还真让打算让我当这个6军总长？”田兆年身子微挪，然后对他说：&1dquo;我这人从不食言，我许诺过你的就要做到，而且，你是我觉得最适合这个位置的人。”

  这场会议在融洽和谐的氛围中结束。散会后众人一一离去，陈晔平跟在应舒贺身边，他们没有说话，前面刚被任命的几位督办巡阅使都在交头接耳的讨论什么，他们的神情表面上都是喜悦的。接着楼梯上响起隆隆地脚步声，那些人一窝蜂的走下去，外面路上停着一排汽车，他们坐上车就走了。

  陈晔平眼望着门口那几个中外记者被人驱散，那些记者仍想留在这望眼欲穿的朝门里看来，他们在等田兆年。他们最后下了楼梯，行步缓慢，他说：&1dquo;田帅为何不接受这些记者采访？这不是更让人猜忌，显得欲盖弥彰么？”应舒贺却不以为意，因为他比谁都了解田兆年了，他是不会在完成自己做的事情前透露出一丝分毫。

  应舒贺道：&1dquo;现在所有人都盯着他会不会自己当上名副其实的内大臣，他现在可不好出来说什么。”

  他们两个人说话间刚下了楼梯，秘书从楼上跑下来，口里叫着：&1dquo;总长，参谋长，稍等一下。”两个人都停下脚步闻声回过头去，那关秘书脚步飞长跑到他们面前，然后说：&1dquo;田帅让两位今天在静义休息一晚，明日田帅和你们一起回昌顺。”说着便让他们坐帅府里的汽车回去，在那里暂住一晚。

  应舒贺只是往楼上稍望一眼，便答应了。陈晔平跟应舒贺坐上那辆汽车，期间他们保持沉默，看着窗外不说一句话，帅府的路很近就在大街的南面，不过一会儿那司机就将车停在了帅府门口。

  士兵背着枪沿路巡逻，门口站着两名岗，戒备很森严。

  第25章

  这一晚他们被邀去戏园里听戏。应舒贺忙了这么久战事早就想要找个地方放松一番，然后拉着陈晔平一同去。陈晔平在三个人里年纪最轻，他也不懂戏，可是禁不住应舒贺的硬邀，到了那里也还未进门就听见那咿咿呀呀的戏腔，嗓音绵长细腻，一阵敲锣打鼓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