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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后生物钟才将她推入梦乡,迷迷沉沉中蔡堂燕觉察到身边的坍塌——有人钻进她被窝,紧贴在后背,热烘烘的,伴着熏人的酒气。
蔡堂燕起了身鸡皮疙瘩,尖叫才开了个头,旋即被一只粗糙大手捂住,身后人略有不耐,“是我,你鬼叫什么。”
别说应激状态,就算平日蔡堂燕也不一定能认出常鸣声音,但从那压制住她的姿势上判断,的确常鸣无误——她又被拖到床边,如果此时有灯光,她在床头的影子一定是只四脚着地的猫。
酒精变成唤醒体内野兽的解药,常鸣没了上回的耐心,直接拽下她的底裤,手指摸索到位置,试着进入。半夜被袭,蔡堂燕浑身都是抵御状态,急得常鸣动作粗鲁起来。
他嘴里骂了句,因着酒味暗怨更浓,那一声也如踩下油门的轰然声,给他自己加了。他硬是挤了进来。
蔡堂燕吃疼地呻-吟出声,常鸣也倒抽一口气,冷汗急下。
他像一个站在隧道口的人,短暂停留适应了光线和温度后,再度挺身前进。
常鸣真把她当猫似的,一手捏住她后颈,一手顺毛般抚摸她的肌肤。
黑暗蒙蔽了双眼,却扩大了每一寸相触的温度与痛觉,放大了每一口喘息与呢喃。
她清晰地捕捉到他溢出嘴边的一个名字,感觉到他裤头金属拉链仿佛印章一下一下盖在她的臀部,同样也渐渐觉察到他的颓势。
就像一条送了扎口的气球,慢慢地,慢慢地干瘪,等到再也无法竖立时,却好像什么也没有从里面吐出来,它凭空被掏走了内里。
常鸣倒伏在她身上,蔡堂燕机械地侧头喘气。常鸣心跳得厉害,像在她后背铺了条棉被用榔头锤打。屋里没开空调,他的衬衫汗湿了,贴在两人之间,让他们紧密又疏离。
蔡堂燕睁开眼,周围依旧一片漆黑,影影重重暗藏秘密,索性又闭上。不知是谁的汗水滑进她嘴角,咸涩咸涩的,她不自觉皱了下眉。
常鸣撑起胳膊,翻到在她身旁,毫不客气夺过被子盖身上,蔡堂燕后背那条棉被和榔头一同消失,冷得她一瑟缩。想去扯被子,却被边上人命令——
“你去隔壁睡。”
“……”
蔡堂燕只能先摸过睡衣盖身,“好……”
常鸣仰躺着,一条胳膊压着背面,一条遮光一样搭在眼睛上。
“我……不习惯跟人睡……”他像在解释。
“嗯。”
蔡堂燕用衣服捂着胸脯,连拖鞋也没找,弓着背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甚至在关门前道一句“晚安”。
确认门阖上后,常鸣一手按着左腿,双唇剧烈战栗。刚才的放纵此时终于显露出它的反噬效果,他的左腿已经疼得站不起来了。
第四章
蔡堂燕不认床,又经昨晚夜袭,睡到次日午饭时间。
屋里依旧静无人声,蔡堂燕赤脚下了床,很是偷偷摸摸回到昨天卧室门口,她的行李都在里头。
门敲三下,轻声叫:“常先生?”
无人应门。
蔡堂燕试着转把手,咔一声,锁舌缩回去,门开了。
浅褐色被子平铺在床上,整齐得像一方魔芋。常鸣不知几时已经离开,而这番收拾显然出自家政妇之手,蔡堂燕洗漱完毕下楼在厨房见到了人。
“蔡小姐早。”自称胡嫂的中年妇人朝她微笑,说早餐已备好,因不知她口味,特意多备了几种。
蔡堂燕哪受过这般待遇,诚惶诚恐点着头道谢。胡嫂自然叫她不必客气,是常先生吩咐的。她顺势问起常先生,被告知常先生这几日不在家,会由她每日来做清洁和三餐。蔡堂燕松了一口气。
蔡堂燕在宽大的餐桌边一个人吃了早餐,跟胡嫂打听市怎么走。
“蔡小姐需要什么就跟我说,我让老钟买了带来,这里出去有些远。”
蔡堂燕只说没关系,正好可以散散步。胡嫂没有勉强,给她指了大致方向。
直到蔡堂燕走了半个小时还没出着弯弯绕绕的别墅区绿道,她才晓得胡嫂的“有些远”实属措辞委婉,这回下来蔡堂燕不再打算走第二遍。
蔡堂燕找的是市附近的药店,故作淡定买了药,又问有没有长效的。店员介绍几种,蔡堂燕挑了在网上查过的牌子,付钱走人。
常鸣定义中的“这几天”是六天,六天后,他再次无声无息出现在屋里。
蔡堂燕从未有过这般闲适的生活,就像停下来的陀螺,站也站不稳了。她兴不多,唯一常年留存的只有看书,她妈妈健康的时候,只要她看起书来,就不必干农活,后来这道盾牌随着她妈妈入院失效,反倒更显独处时间更可贵。
这日阴天,太阳隐现,屋外温度合适。常鸣回到半山的房子现客厅空无一人,正待上楼,视线角落的落地窗外似有摆设不和谐之物。
一双拖鞋整齐摆在门口外地板上,纱窗门拉上,偶有秋风拂起纱帘,一派宁静的光景。而门外门廊木地板上,横躺着一个短衫短裤的人。蜜色的肌肤,长随意绑在脑后,垫着一条胳膊睡着了。脑袋旁边摊开倒扣着一本书,封面包了牛皮纸书皮,看不出内容。
常鸣走近,故意踩重步子,然而那人像跟冻在地板上的冰棒,岿然不动。
蔡堂燕感觉到屁股被戳了戳,以为虫咬,伸手挠挠,再痒,再挠。斗不过那虫,索性翻身,烙大饼仰躺,伸懒腰舒展压酸的胳膊。迷糊间有什么挤进眼睛缝括出的狭窄范围,影影重重的。她想到老家的树,小时候放牛她经常在树底下休息,有时一两张树叶飘落她脸上,她随手抓开又继续睡,远处几声牛哞哞叫渗入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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