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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复论天下（第2页）

“哦？现在？”凌云好奇道。

盖聂点点头，凌云见状和盖聂一起走到嬴政的门前，盖聂和屋内短暂沟通后，引着凌云进屋，而后又站在之前的位置上。

“公子找我有事？”凌云略微行了一礼后直接问道。

“之前先生的言行让政大开眼界，只是还有几处疑，不知先生可否详解？”嬴政直接说道。

“请讲！”凌云示意嬴政继续。

“先生之前说过，吕相国的治国理念不符合秦国现状，为何又说富国以及操纵人心要用到杂家学说，须知大秦以法立国，以兵强国。”嬴政疑惑道。

“大王见识着实不凡，在下稍作解释：第一，大秦一统天下之后，最为关键的是什么，当然是人心。此刻那是秦国立千秋伟业之时，也是六国遗民哀叹之时。因为在大王灭六国的过程中，死了不少士卒，这些士卒的家人自然痛恨大秦，这是无法调和的，大王心里也明白，所以一定要把握人心。须知君王如舟，百姓似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其二，六国贵族和王族，他们本来属于豪门大户，国家勋贵，日子过得可以说得上是烈火烹油也不为过，可是一旦大秦一统天下之后，他们什么都不是，甚至将要变成昔日最看不起的草民黔，他们必定会造反，就算现在不会，将来也会，所以现在他们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积蓄实力，一旦有机会便起事造反”

“其三，在大秦覆灭六国之时，大秦的官吏组成必将会迎来了大改革，因为秦国没有那么多官吏管理地方，这就非常可能造成任用地方豪强为官吏，可是这些豪强于世家大族颇有渊源，而且大秦的兵力不可能分散，这将会导致王权不能下县。”

“在下可以举个例子：大王可知如今的县令收取粮食税赋是如何收取的吗？”

嬴政想了想回答道：“由县吏巡视各下辖的村落，以人口土地统计税赋，进而由村中长老，前往县衙缴纳税赋。”

凌云回答道：“大王说的不错。可是大王有没有想过，如果各村瞒报土地人口，以天灾农时为理由，粮食歉收为借口，县里有何办法？”

嬴政冷声回应“秦法森严，谁敢枉法？自有大秦律法制裁，我大秦兵峰依旧锋利！”

凌云回应道：“可是秦地之外就是如此，地方豪强手段极多，可以说收上来多少税赋全看县令身后的势力有多大，以及地方豪强愿意给多少。”

嬴政询问道：“为何会如此？”

凌云回应道：

“几方面，第一，官吏必须遵守秦律，否则秦法不会放过县令。可是世家大族，地方豪强不同，他们不守法。”

“第二，县令手中无权，手下无人。为何？因为兵力有限，而且今日处理了世家大族一人，明日他们可能找各种麻烦给县令，县令属于外地势力，有道是县官不如现管，就是这个道理。县令一级的官吏由县令在当地寻找，这就导致县令的行踪政令会被当地的世家大族侦测到，而且这些官吏没有晋升之通道，外加这些人都是当地人员，和当地的关系复杂，相互勾连，麻烦！”

“第三，官吏监管有问题，之前也说过，当秦国一统天下之后，官吏成分复杂，就会出现贪污受贿，草菅人命的现象，这会将秦国的形象大大下降，再加上有心人士的煽动，这股怒火会慢慢积累，直到那些心怀叵测之徒看准大秦的衰弱，必将揭竿而起，到时天下大乱，须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第四，还是人心的问题，当地百姓并不认可官府，其它几国常年的政策和秦法不同，大家各有文化习俗，难以统一，不理解，对法律自然抵触。”

“第五，百姓无处诉说，一地官吏若上下其手，隐上瞒下，则朝中大臣对地方无所知，地方官吏会越的无法无天。”

嬴政细细思索着凌云说的话，实话说这些观点除了贪污受贿是自己所知，其它几项还是嬴政第一次听说，谁知道税收之中竟然有这么大的猫腻，真是大开眼界。

仔细思考之下，这确实是个问题，而且是很大的问题，秦地百姓自然支持朝廷，可其他地域的百姓可不这么看，正如凌云所说，这是有深仇大恨的，平安相处尚且不能，怎么还能收取人心呢？

盖聂在一旁听得也是震惊，从来没有人想到这些草民黔会有这么大的力量，秦国根基就这么被这些贵族豪强蛀的千疮百孔，真是可怕。

这是当然的，大汉、晋朝就因为这些世家大族在地方上势力过大而亡，汉武帝明酷吏制度，治理官吏。隋文帝明地方佐官，加强中央对地方的掌控力度。武则天也察觉到百姓的无处诉说带来的隐患，明了匦检制度，也就是最初级的信访制度，辅助酷吏制度，搞得天下官员欲生欲死，最后展成为朱元璋的锦衣卫制度以及粮长进京制度，搞得天下官吏战战兢兢，你看朱元璋一朝，对天下各个县的掌控力度，乃是封建时代力度最大的时代。

嬴政疑问道”先生可有对策？”

凌云回应道“这些到是有办法，但王上现阶段的目标应该是以一统六国为目标，而且大王手中有一个法家大才，闲暇之时大王可仔细问他，或许有些意外收获！”

嬴政回应道“好吧，只是先生真的不和政回秦国吗？这大好山河，需要先生这样的人才去治理。”

凌云回应道“在下闲云野鹤惯了，恐怕适应不了朝廷上那种束缚的生活，在下谢大王美意。不过大王如果有什么学识上的交流，在下到愿意和大王家里流心得，不知大王愿意否？”

嬴政明白这也许是目前最好的结果，有些事情强求不得。而后向凌云行了一礼“那，政，就在咸阳恭候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