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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一歉疚地看着那一地玻璃，想把妈妈的照片先捡出来，却意外现最上面的照片底下还压了两张其他照片，他揭开一看，当时就呆住了。

  那是小时候照的全家福，一家四口，爸爸妈妈孟想还有他，和和美美，只不过最边上，和孟想一起拉着他的手的，还有另一个男孩儿，尽管年龄相差太多，他也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傅决寒。

  心脏剧烈地鼓动起来，答案在心中呼之欲出，孟一颤抖着手揭开第三张照片，这次是两个人的合影。

  七岁的孟一坐在十四岁的傅决寒手臂上，双手捧着一颗红色的圣女果喂他，照片背面写着一句话，是陶雅的字迹——

  摄于一个幸福的傍晚，接两个哥哥放学回家，小寒哥哥想讨走我的小宝做童养媳，他休想。

  眼泪一瞬间滑了下来，一滴滴落在照片上，孟一紧捂着嘴巴，开口已经哽咽：&1dquo;小寒哥哥......傅决寒......真的是你......”

  &1dquo;叮铃铃——”

  手机铃声急促地响起，孟一似有所感，看到屏幕上的那串数字时破涕而笑。

  他用沾血的手接起来，言语间惊喜掺杂着委屈，&1dquo;寒哥!你终于接电话了，我跟你说我想起——”

  &1dquo;下来吧。”傅决寒打断他的话。

  孟一愣了：&1dquo;下...下去?”

  &1dquo;我在你家楼下。”

  不管第几次小别重逢，孟一见他都忍不住用跑的。

  况且他这次有太多话，太多思念，太多歉意想要坦白，多一分钟都等不及。

  冲出小楼，跑到庭院外，孟一看到门外停着那辆眼熟的银色古斯特。

  &1dquo;傅决寒......傅决寒!”他跑的更快了，刮过脸的风蛰疼了红肿的眼，孟一边跑边抬手去抹，手上的血全都沾到了脸上。

  傅决寒抬起头时看到的就是孟一眼含热泪满脸是血的模样，他呼吸一滞，大步冲下车，孟一像颗小炮弹似的撞进他怀里，&1dquo;寒哥，你可来了。”

  傅决寒浑身都是伤，被他撞的后退一步靠到车门上，但他哼都没哼，屏着呼吸去摸孟一的脸，又检查过脑袋和脖颈，里里外外都查过一遍后才把那口气松开。

  &1dquo;小少爷您小心点，”栗阳在旁边看的直皱眉，&1dquo;寒哥身上有伤。”

  &1dquo;有伤?”孟一从他怀里出来，抹了抹眼尾，这才现他脖子上裹着纱布，被大衣的立领简单遮着。

  &1dquo;对不起，我没看到。”孟一踮脚去看他的伤，又安抚似的吻他的鼻尖，&1dquo;怎么伤的啊?严重吗?”

  可嘴唇刚撅起来就被挡住了，傅决寒后退一步，看到自己颈间再明显不过的白色纱布，倏地嗤笑一声。

  孟一看着两人之间的空隙，愣在那儿了。

  &1dquo;寒哥......”他怔怔地抬起眼，嘴唇不自然地抖动着，&1dquo;你、你在躲我吗......”

  &1dquo;我只有五分钟，问你几个问题。”

  孟一抬手抹着眼睛，觉手上都是血后又换了袖子，最后弄得满脸血泪，光是站在那儿就让人于心不忍。

  &1dquo;你问吧，我...我一定......”

  傅决寒撇开视线，双目猩红，声音低低地：&1dquo;你是不是有激素缺乏症?”

  只这一句孟一的眼泪就落了下来，戚寒那晚说不接受任何欺骗时的决绝还历历在目，他慌乱地抬手去抓傅决寒，&1dquo;寒哥你听我说——”

  &1dquo;啪”一下手被打开，傅决寒眼底爆红：&1dquo;我问你有没有!”

  &1dquo;有...我有......”孟一吓得一哆嗦，指尖的疼痛直接触电一般钻到心口，这是傅决寒第一次对他说重话。

  &1dquo;我不是故意瞒着你，我之前就想——”

  &1dquo;呵。”一声再轻蔑不过的嗤笑擦过耳边，孟一张着嘴巴，却再不出任何声音。

  他把眼睛睁的很大很大，不停地眨，可视野还是模糊一片，蒙着一层雾般什么都看不清。

  原来心爱的人给的难堪要比别人疼这么多倍。

  傅决寒又问：&1dquo;一开始接近我，是想利用我给你治病，是吗?”

  孟一不敢再答了，他低着头，用力把眼里的泪眨出去，满是血的手伸出去捏着他一个衣角，&1dquo;寒哥我求你......你听我说好不好......你别这样......”

  &1dquo;看来答案也是肯定的了。”

  傅决寒倏地笑起来，转过头舔了下后槽牙，再看向孟一时握住了那双手，&1dquo;最后一个问题。”

  他抹掉孟一脸上的泪，掐着他的下巴，一个字一个字地问：&1dquo;戚寒在你家的事情，在我打电话听到之前，你有哪怕一次想过要告诉我吗，嗯?一次就行。”

  &1dquo;寒哥你别问了，你别问了好不好......”

  孟一快要崩溃了，他拼命摇着头，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冲，他抬手去搂傅决寒的脖子，去吻他的脸，朝他挤出一个个难堪又讨好的笑。

  傅决寒掐着他的下巴，声音一如既往般温柔，眼底却如一谭死水，&1dquo;没事小宝，你慢慢说，只要你说我都会信。”

  &1dquo;我...我说......”

  孟一的眼睛要被糊住了，身形也摇摇晃晃，他只能用尽全力抱住傅决寒，把脸埋在他脖颈间，用力按着手指上的伤口才敢把藏在心里好久的真相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