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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识骞一时有些失神，但他也没多想，只觉得姥姥这么说是觉得他和许初霄是很好的朋友那种，希望他们能一直做好朋友。

  结账的时候，收银员为他们拿了两个大号购物袋，6识骞一手一个拎着，许初霄在前面拉着姥姥，另一只手举着长长的购物单，和自己买的东西对着。

  回了家，姥姥又进了厨房，把刚买的菜放进冰箱。许初霄也跟了进去，搬了小板凳坐在姥姥脚边上，听姥姥差遣。

  6识骞在客厅靠了一会，看着夕阳从厨房窗子照进来，洒在祖孙俩的身上。

  电话响了，他看出来，是母亲。

  “喂？”6识骞走到阳台，接了电话。

  “喂，小骞，我是妈妈。”电话那头的母亲有些紧张，有些局促。

  “嗯，我知道，怎么了？”6识骞淡淡地开口。

  “那个，之前是妈妈态度不好，妈妈和你道歉……”母亲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断断续续、十分艰难地说出这一番话。

  6识骞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没事……”

  母亲那边沉默片刻，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你今年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过年啊？之前一直都是你一个人……”

  “你”和“我们”，6识骞听着母亲说的这两个词，不由得笑了，他该怎么说呢，对于母亲来说，他也是个外人。

  “不用了，我今年不是一个人了。”6识骞扭头看了眼厨房，现许初霄也在抬头看他，两个人相视一笑。

  “是，和，那个人吗……”妈妈说道。

  “嗯。”6识骞应道。

  “小骞！”母亲突然提高了音量，“之前是妈妈不好，是妈妈太激动了，你别和妈妈赌气好不好，你别……”

  “我没必要和你赌气，”6识骞依旧平静，“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边又是沉默。

  6识骞不想再说下去了，“就这样吧。”他说着，挂了电话。

  其实接电话的时候，他还想说一声“年快乐”的，可后来想想，没什么意义。

  就像他对母亲来说一样，除了代表着那个男人的罪恶以外，也没什么意义。

  “怎么了？”许初霄甩着手上的水过来，看到6识骞神情有些落寞，开口问道。

  6识骞抬起头冲许初霄勉强笑了一下，“我母亲。”

  许初霄点点头，不用多说，他想得到6识骞的妈妈都说了些什么。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好巧不巧的，他和6识骞都是“错误”的，是不该出现的。他比6识骞幸运的是，他有姥姥，有妈妈，还有老爸，纵使世事不那么宽容，但他感受的到爱。

  还记得妈妈临走前，拉着他的手，反复地说着一句话，“宝贝，妈妈希望你快乐……”

  许初霄吸了吸鼻子，往6识骞身边凑了凑。

  “我没事，你……”6识骞看许初霄眼睛红了，是想到什么了？

  “我也没事，”许初霄抬手揉着自己的眼睛，“我就想到我妈妈了，她没要求过我什么，就一直说要让我快乐……”许初霄说着，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你帮我挡着点，别让我姥姥看到，不然她也该哭了……”许初霄哽咽着说着，抬手拉了拉6识骞，让他往自己身前站过去，帮他挡着。

  6识骞扭头看了看厨房，姥姥在切菜，铛铛铛的，注意不到他们。他抬起手轻轻地帮许初霄拭着眼泪，“那你就别哭了，一会姥姥该看到了……”

  “我知道，”许初霄低头使劲擦着眼睛，“我就是有点想我妈了，没事……”

  晚饭的时候，往日最活跃的许初霄也有些低沉。

  “怎么了，是我菜做的不好吃？”姥姥过来尝了一口，放下筷子，“还可以啊，你俩怎么不动筷子啊，咋啦！”

  下午逛市的时候还好好的，晚饭的时候气氛就消沉成这样，姥姥心里一阵纳闷，心说这俩孩子咋回事啊。

  6识骞赶忙拿起筷子，“没事，我俩中午吃多了，姥姥你做菜的手艺肯定没问题。”他说着，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

  “对！”许初霄也回过神来，吃了两口菜，冲姥姥比了个大拇指，“姥姥，你这杂菜也炒的太好吃了吧，惠泽园的厨子是不是就跟你学的啊！”

  “就你会说话！”姥姥被吹捧的心满意足，直起身来往厨房走着，“还有一锅疙瘩汤呢，马上就好！”

  看看这一桌子的菜和还在厨房忙活的姥姥，6识骞低头跟许初霄小声说道:“我今天在市上了个称，胖了四斤，你家的伙食太好了。”

  “你别说，我每次回家都长肉，五斤起！”许初霄伸了五个手指头过来。

  “这才第几天啊，还要再待十几天……”6识骞感叹道。

  “回去一块减肥吧……”许初霄也叹了口气，吃着菜。

  不知怎么的，今天晚上姥姥换了好几个频道看，中央八演完了她又换了地方卫视，看到快十二点才罢休，洗漱完回屋睡觉。

  许初霄在他那屋等的心急如焚。

  一听姥姥进屋睡觉，他就拿着手机算着时间，让6识骞过半个小时过来。

  “姥姥怎么这么晚才睡？”6识骞的做贼心虚表现得相当明显，生怕弄出动静把姥姥吵起来，一步一步地走的十分小心。

  “我也不知道啊，平时十一点就睡了啊。”许初霄也有些纳闷地说着，往里面挪了挪，让6识骞躺过来，两个人躺在双人床上，感觉果然比挤在单人床上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