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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见山,姜燮的院子。
回了府,护卫们将姜燮抬回院子里,大夫拎着药箱过来诊治,结束之后看了看药方。
“这药方对症,按照这药方抓药即可。”大夫说道。
姜通亲自将大夫送到门外,没有再回未见山,他还要去铺子,一切如常,只是,当他上了马车之后,一张脸变得冷若冰霜。他始终记得父亲临终前的话,正是因为谨记父亲的遗言,他才能在阖家覆灭之后还能柳暗花明。
“通儿,不要想着给我们报仇,忘记真相你才能活。”
真相!真相!真相!
即便知道了真相又如何,他隐忍至今,卑劣无耻,让自己活成整个姜氏城的笑话,可是,他并不在乎,与活命相比,他人的嘲笑并不能伤害自己半分,直到姜维失踪,他才明白,那些掩盖的真相终究有一天会变成利箭射向自己,终于,箭射到中了姜燮的心脉。
短短一截路,思绪万千,当他从马车下来时,又恢复成那位不择手段的姜通。
世人都说姜通堕了先祖之志,为了攀上姚氏,不惜娶姚氏丑妇,利用女人上位。
“通爷!”刚下马车,隔壁铺子的钱掌柜就凑了上来:“听说阿燮今日在校场被流矢所伤,伤得重吗?”
姜通笑着冲钱掌柜拱了拱手:“无碍无碍,吃几副药就行了,多谢钱掌柜挂碍!”
钱掌柜看了看四周,上前用胳膊肘撞了撞姜通,压低声音说:“我怎么听外面都在传,说是十五公子故意射的,若真是这样,你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姜通神情一凛,郑重其事地说:“钱掌柜,你可莫要听坊间的流言蜚语,到底是谁在传这些瞎话。每年校场被流矢所伤的学子还少吗,校场如战场,偶有受伤也是常事,只是不知何人传这等瞎话败坏十五公子的名声,钱掌柜切莫人云亦云,若是传到东榆林巷,对你可不好。”
姜通如此义正严辞的表情,倒弄得钱掌柜不好继续往下说了,他本来想撺掇姜通去报官,到时候生意做不下去了,自己可以接手他的几间铺面,没想到他如此窝囊,自家儿子都要被射死了,还一副奴颜婢膝的模样,真是有负先祖的英明啊。
钱掌柜脸色变了又变,忙给自己找补:“哎,我就是听人说闲话,听了那么一耳朵,也是,大家都在族学读过书,那校场去得也不少,肯定是意外,意外!”
姜通冷眼看着钱掌柜着急忙慌地退回到自家的铺子,他这才迈步进了粮铺。
粮铺的掌柜立刻迎了出来:“东家,今日集市粗盐涨了五倍,我们铺子里的那几车盐明日卖吗?”
“卖,按照成本价卖。”姜通说道。
“啊?成本价?粗盐已经涨了五倍,我猜明日还要再涨,姒氏不往外售卖盐巴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大家都开始囤盐了。”掌柜跟着着急,东家从姒氏运回来这些盐就是为了在高价抛售,如今却要按成本价售卖,这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街市里的商户如此要价,难道当市井监是摆设吗?”姜通之前的确是想追高,但是他得了姜伯奎给的牌子,等到月底遴选就能得了官身,当官当然与当商户不同,官者更注重自己的名声,而商人只是逐利。
既然东家已经决定了,掌柜也只能听令行事,只是遗憾得直摇头。
姜通坐在椅子上,端着一杯茶,看着人来人往的街市,遗憾,人生哪里会没有遗憾,他蛰伏如此之久,只是要去看一看,那真相到底真不真!
......
夕阳西下,未见山。
姜燮已经吃完药睡了一觉,睁开眼睛,看见姜书玥和姜维就坐在小杌子盯着自己,他无奈地笑了笑,沙哑着声音说道:“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守在这里干什么?”
“阿兄,你真的不会再死了?”姜维还是有些后怕,万一阿兄又死了怎么办?
姜书玥也终于松了一口气:“阿兄既然醒了,我们就说说话,跟你说一个有趣的事情。星阑院旁边的厨房不是建好了吗?南初竟然说要给阿兄做好吃的,哈哈哈,我都担心她把厨房给烧了!”
不是害怕姜燮又没了气,姜书玥说什么都要去厨房看一看南初是怎么做饭的。
提起这个,姜维就坐不住了,刚把屁股从杌子上抬起来,就看到娘亲和南初一起过来了,只是娘亲的脸有些古怪。
姬蕨手上拎着一个三层食盒,今日姬妆和姬玉跟着小姐去了族学,回来时两人都吓得脸色白,她就让她们留在院子里休息,自己跟着南初忙前忙后。
“阿兄,我煮了药膳,让言默喂你!”姬南初说完话,姬蕨就把食盒放在桌子上。
当三层食盒打开时,里面放了四碗粥,那粥呈灰色,米粒全部煮烂了,其中夹杂着黑色的粉末。
姜书玥震惊了:“南初,阿兄刚好,吃不了四碗吧。”
姬南初从食盒里挑出一碗递给言默,看着剩下的三碗,伸出食指指了指:“剩下的三碗,阿姐、维哥哥、夫人,一人一碗。”
姚眉吓得直摆手:“啊,不用了,不用了,我不饿。”
她可是亲眼目睹南初做这一锅药膳的,直看得她眉头直皱,果真是小娃娃,这碗粥比姜燮的药还要恐怖,她可无福消受。
“夫人!”眼见着姚眉就要跑,姬南初喊了一声,微微挑眉:“如果我跟夫人说,这碗药膳能美白,您吃吗?”
“美白?”听到这两个字,姜书玥已经不由自主地走到了桌边:“真的能美白?”
若是真的要美白,就要从内开始调理,只有五脏六腑都调理和顺了,气色才会好。
没有一个女人能抗拒一碗可以美白的粥,即便这碗粥里有毒药,就算死了,也是一个死白鬼,而不是一个死黑鬼。
姚眉对这碗粥持怀疑态度,但是白白净净的南初非常有说服力,或许,或许真的有效呢?
每一位女子对待变美,都犹如一个赌徒,万一,万一是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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