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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冈挑眉:“算你明理。”
“所以,这事是胡四儿干的?”有人小声插嘴。
“不是他!”大毛连连摆手。
昨晚就胡四儿和他进过厨房,下面时,他全程在旁边看着,胡四儿不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做手脚。退一万步讲,胡四儿在王振海身边待的时间比他还久,谁动手都不可能是胡四儿。
更何况胡四儿还把面给了小孩,那就更不可能是他了。害谁,他都不会害小孩。
高冈实在忍不住说道:“提醒你们一句,有问题的不一定是面,也可能,是卤肉。”
“不可能!”有人否认,“那肉昨晚上大家都吃了,怎么没事?”
“晚饭后呢?从晚饭后到王振海吃夜宵,中间可是隔了俩小时啊。”高冈冷笑。
四周逐渐骚动起来,房间外一群人吵吵闹闹,有人不住往前挤,最前面几个被后面的人推进了屋,但都不敢靠近尸体。
不知是谁,翻出了昨晚高冈带给王振海的那箱现金,混乱之下钞票被人撞了出来。粉红纸片纷纷扬扬,落得满地都是。看到钱,离门最近的人不淡定了,纷纷弯腰捡拾,你撞我我撞你,乱作一团。
捡钱捡疯了,渐渐都失了分寸,早已不管不顾,忘了这里还有个死人的事了。
高冈从后腰摸出手木仓,厉声喝道:“老大死了,就没规矩了吗!”黑洞洞的木仓口震住众人,乌泱泱一片,全都鸦雀无声。
他居然有木仓!
有人瞧着情况不对,脚底抹油,准备开溜。
高冈迅上膛,单手扣住扳机,对准了那人:“再动一个试试?”
那人后背一僵,愣在原地。金丝儿立马上前按住那人肩膀,强迫他转身。这人是王振海的司机。载着叶湑过来的是他,金丝儿跟了一晚上的是他,刚才“不小心”带出漫天钞票的,也是他。
大毛的目光从高冈移到孙晖身上,再从孙晖移向众人。
“不如问问,你们家司机昨晚去厨房干嘛?”高冈讲。
早上的时候,金丝儿给他汇报了情况。说跟了这司机一整晚,出前这人去了一趟厨房,他不好进去,只能躲在外面。这司机只待了几分钟,便动身离开了。
人群登时炸开了锅。
“自家人都不信了么!要信一个外人?”孙晖气得大骂,“怎么不想想,要不是做贼心虚,他为什么要跟踪我?进厨房怎么了,我还进不得厨房了?”
孙晖挣脱开金丝儿,猛地冲向高冈。他避之不及,被司机撞了个满怀,木仓脱了手,落在地上。
孙晖眼疾手快,迅捡起来,局势瞬间反转。
黑洞洞的木仓口正对着高冈眉心,拿木仓的人说:“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我们的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连生意都给停了,你再栽赃给我们,好坐收渔翁之利么?”
众人理智回归,再看向高冈时,眼神已变得不一样了。先前按住孙晖的金丝儿,转眼间便被三四个人摁在地上。剩下的人逐渐围成一个圈,将高冈里三层外三层堵了个严实。
高冈定睛看向孙晖,丝毫不见慌乱。他抬脚,小小地上前一步,站定。然后轻轻勾起嘴角,笑了。
“开木仓吧。”他说。
“冈哥!”金丝儿急得大喊。
“开。”他重复道。
孙晖咬着腮帮,从身后胡乱抓了一个人出来,把木仓塞进他手里,再摁着他的手,扣下扳机。
金丝儿呼吸一窒,脑袋嗡的一声,像有东西在耳旁爆炸。他下意识闭上眼,咬着牙,不敢看。
想象中的木仓声并未出现,四下寂静。金丝儿慢慢地睁开眼,高冈还站在原地,身上没他以为的血窟窿。扭头再看向孙晖,他一脸错愕地推开身边的人,瞪着木仓说不出话。
“没用过这玩意儿吧?真假都分不清。”高冈说。开什么玩笑,他就一“游客”,又不是正常出任务,谁他妈给他配装备啊。
孙晖狠狠一掷,又踢一脚,看这架势,似乎要破罐子破摔:“那没关系,横竖你们只两人,敌不过我们这么多人。”
高冈又笑,说不清楚他在笑什么。
说是这么说,但就他看来,这一屋子的人没几个胆子大的。贪财、好色是敢的,杀人就不一定了。
就在这时候,头顶响起一阵阵脚步声,一样沉重,一样有序。声音越来越大,很快,上面的木板被人拿开,透出一抹光亮。两队人沿着楼梯下来,瞧着很是训练有素。
他们一下来便将众人团团包围,里面的人傻了眼,反应过来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不自觉地举到了头顶。
他奶奶的!居然是警察!
走在最前头的人,是刘楚江。所有人被逐一带走,现场拉上了警戒线,因为是突情况,谁也没料一大早这里面竟死了个人,技术组和法医接到通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高冈捡起被孙晖踢到角落的手木仓,这一趟来得太仓促,来不及申请木仓支武器,只能拿个假的充数。
他转头看向大厅,一众人蹲在地上不敢说话,他扫了几眼,忽觉不对——孙晖呢?
高冈暗叫不好,迅环视四周,俯身从下面一一看过去。终于,在大开着的门后面,隐隐约约看见了一双鞋。鞋是运动鞋,鞋面是网状的,显出大拇指的形状,还轻微地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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