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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坚持到十二点（第1页）

一晃的，戴志成摆摊即将一个月，星期天上下午必须会休息，只是取消的想法越来越强烈，必定时不待人。

他白天要认真工作，晚上要摆摊到十一点才回家。说起来像是很辛苦，可他从未感觉到苦与累。每想到家里今年底将会提前大变样，心里就美滋滋的，时不时地遐想和憧憬未来。真正的男人本就是这样，成就感可以平衡一切。

因为有江秋月的爱，有家庭的温暖，他的动力时刻保持着澎湃与饱满，理想与愿望随着岁月脚步继续膨胀增大。江秋月已规定他中午必须要睡上一个半小时，晨练时间也调整到早上六点起床，尽可能保证他每天有正常的睡眠时间。

诗雅的功课比以前多了，哥哥午休和晚饭后又要离开家，使得星期天更显珍贵。每到星期六晚练完钢琴，她必须要乘车去市区与哥哥在一起。戴家梁和章虹夫妇常借此大好时机来香烟摊看小女儿，或干脆将她绑架回家。

龙老板又给戴志成增加了自家作坊新出产的两款新鞋。他很得意地告诉他，这些鞋的款式都是参照从国外拍的照片而量身打造。除了质量有点问题，其它一切都好。这点戴志成十分认同，觉得这些女式合革鞋确实很好看。

自从戴志成开始每晚在路灯下卖新款浙江女鞋，慢慢的每晚七点到九点，他这里几乎成了年轻女子和少妇的集中地。最多一次是一晚卖了21双。由于人多事杂，洪姐只要忙完餐馆的事，马上就会过来帮他卖鞋。戴志成很过意不去，提出要给洪姐分成，洪姐听后就大骂他，说今后再提钱就别叫她姐姐了。当然，这都是在没旁人时骂他的。

洪姐真的是对戴志成像亲弟弟一样对待与关心，从未想过要戴志成有所回报。

随着卖鞋的数量增加，找他修沾的人也是越来越多。虽然都知道这鞋的质量不咋滴，但它的款式太让这些女性们喜爱，同时价格也不高。因此，鞋子脱胶一点或是更多的，她们仍然舍不得丢弃，这也让戴志成又多了一项收入——修鞋。每双基本上是一元，脱胶口过长的就加五毛。

江秋月和戴志如也是特别喜欢这种新款浙江鞋，两人穿上都很时尚好看。江秋月得知情况后很是注意小心，只是姐姐戴志如有天下班回家因下雨没有换鞋，待她打伞刚走进机电局大院，鞋子就开始大面积脱胶。她只得提着鞋赤着脚回到家，可还是舍不得丢掉这双刚穿不久且又喜欢的新鞋，最后自然是交给弟弟了。

章虹妈妈也要了一双，戴志成一再叮嘱她不可以穿着上班。如果穿它上班，若是在检查工作时鞋子脱了胶就麻烦了，章虹妈妈只好星期天才穿上那双白色浙江鞋独自开心一阵。

同样是因为卖了鞋，戴志成每晚的利润几乎是倍增，至少保持在七十，平均下来都靠近了百元关。无论是他的外表还是内在，确实招顾客喜欢与信任，固定顾客和新增顾客使戴志成本人都吃惊。

天天接触，刘伯刘妈两口子越来越喜欢戴志成，不知不觉已把他当儿子看待。刘伯把后屋库房专门腾出一块地供戴志成码放鞋子，他现在的鞋子库存量大多了。刘伯的儿子儿媳也很喜欢戴志成，只见过两次面就喜欢上了他。这晚，他俩回家清货盘点，不仅要父亲把香烟柜的钱退还给戴志成，走之前还特意在戴志成香烟摊前提醒他：每到星期六晚，办事请客送礼和打牌的人很多，香烟卖整条的机会要高于往常。

尤其是晚上十一点过后，那些打牌的人出来买烟是不讲价的。所以，当夜晚卖整条香烟时，可以考虑提高两到五元价格。

刘哥的话还真是提醒了戴志成，怪不得今晚卖了五条整烟。他当即决定，今晚一定要坚持到十二点收工，明天星期天上午十点之前也要来摆摊以卖鞋为主。他就想加快步伐，提前完成所制定的第二个家庭计划。

十点过，戴志成利用短时空闲，把鞋子和竹床搬回刘伯家。刚忙完，旁边煤厂三名工人全身油汗，黑糊糊没一处干净面，谈论着新机器质量太差，不是断螺栓就是断弹簧或是破轴承什么的走来，嚷嚷着今天加班要每人买包好烟犒劳自己。

见三人各自摸出皱巴巴的两元、一元、五毛、还有带汗湿的黑钱币时，戴志成的心都酸涌了。他接过钱，拿出三包大红花点头微笑双手递上，再送他们一盒火柴。他的尊重让这三位工人感动，各向戴志成点头致谢后便一同向江边走去，无疑是去柳江边轮渡码头洗澡。都十一月了，他们洗冷水澡不冷吗？

第二场电影也散了场，戴志成又卖出两包香烟。看时间已是十一点半，他坚持今晚一定要到十二点，他不认为这是守株待兔式的盲目冲动。

水果摊全收工了，摩托车出租的也只剩下两人，其中一个还在与顾客讨价还价。另一路灯下的馄饨摊开始在忙，两个小方竹桌都有人在吃馄饨。两位女工和一男青工还在旁边等着，估计是准备上夜班的工人。生活不易啊！看到这真实的生活一幕，戴志成不禁生出感叹。

很快就有一位妇人要买一条希尔顿。她倒是坦诚，说是帮打牌的人买的，想赚点跑腿费。戴志成表示理解答应，以三十五元一条卖给她。她能赚五元跑腿钱，自己也能赚五元利润，这可能就是后来人们常说的双赢吧。

戴志成借着路灯查看当天的销售记录，估算着今晚的利润。“喂，给我拿条剑牌。”

又是一位老顾客到来，戴志成麻利地收了八十，快拿出香烟递给不停打着哈欠的男子，并附上几句关心的客套话，听得他没了瞌睡的道谢离开。

十二点到，收工推着香烟摊上坡。刚走几步，又被两名男子拦下要买两条大红花。他继续按正常价售卖，没采纳刘哥的加价提议，就觉得这样做生意心里踏实。

在刘伯家很快把香烟补充好结完账，便挎上军包骑车离开。周末的子夜，江秋月和诗雅仍在看电视等他回来。听见外面的停车上锁声，诗雅急忙起身开门扑向了他的怀，感觉哥哥就是她可放心依靠的参天大树。既能遮风挡雨、遮阳蔽日，还能提供暖暖的关爱。

江秋月面带担忧和略有抱怨地看着他，毫无疑问，是因为他今晚回来得实在是太晚。谈起明天一起去市区卖鞋，母女俩同时喜悦替代了一切。心急的戴志成太想取消周末休息，觉得带上妈妈和妹妹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今天的他可能是真的累了。待江秋月帮他洗晾好衣服，他已靠在床上酣然睡去，一旁的女儿还抱怨哥哥没听她说完话。江秋月赶忙打开被子轻轻给他盖上，再小心翼翼地观察他有无异常，唯恐他会有一丝毫损伤或病状。

她爱他，是在用心、用生命、也是在用自己的灵魂去爱。她深知彼此间这种爱在一步步加深与复杂化，但它是真的。她也慢慢明白，这个小家伙这种劳累也是他充实的一种体现，因为他的理想实在是太丰富，他必须要一个一个去实现，任何人都不可以阻止他，也阻止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