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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顶还没有完全淹入水底，他犹豫要不要下水救人。

  隔着车窗的缝隙，桃桃看向他：&1dquo;水鬼拉下去的替身不是能随便救的，除非你愿意拿自己的命交换。”

  &1dquo;你呢?你也救不了吗?”

  桃桃摇头：&1dquo;已经来不及了。走吧，我赶时间。”

  可司机说什么都不敢再载她了，听到他让自己下车的要求，桃桃没有动，她问：&1dquo;你确定要我走?”

  她视线落入不远处的大雾之中：&1dquo;水鬼进食时水面四周会弥漫起雾气，这雾很危险，一个人在大雾中央开车，可不是明智的决定。”

  &1dquo;你少吓唬人&he11ip;&he11ip;”司机声音颤抖，&1dquo;世界上哪来的鬼?就算有，水鬼也是生在水里的，我在路上开车，碍不着它的事&he11ip;&he11ip;”

  &1dquo;那辆车在桥上开，怎么就碍它的事了?”少女唇边笑意很淡，&1dquo;近来的人间可不太平，一个人走夜路很危险，信不信随你。”

  司机手里烟燃到头了，差点烧到他的手。

  他虽然害怕，却隐约觉得女孩说得是真的，他咬了咬牙，回到车里。

  手表上的视频通讯不知什么时候挂断了，桃桃按灭屏幕，靠在椅背上闭眼养神。

  *

  一座豪华庄园内。

  电话突然挂断，少年重拨回去，对面无人接听，他放下手机：&1dquo;查。”

  保镖离开几分钟后就回来了：&1dquo;少奶奶手表上的定位失灵了，搜索不到她现在的位置。”

  少年端起桌上的牛奶杯，喝完了里面的牛奶，他站起来只到保镖的胸口高，完全是个小孩模样。

  保镖：&1dquo;少爷&he11ip;&he11ip;”

  少年擦掉嘴边的奶渍，平静地说：&1dquo;带一队人，去申城找她。”

  *

  桃桃不知不觉睡着了，可睡得并不安稳，她陷落到一个深沉的梦里。

  梦境是一汪血红的海洋，她漂浮于海面，四肢被海浪化为的镣铐桎梏着，在诡秘的海底，无数双枯手正从腥臭的淤泥里探出，慢慢攀向她所在的地方。

  它们狰狞地叫嚷：

  &1dquo;应桃桃，人间因你而毁灭，都是你的错。”

  &1dquo;血海肆虐人间，众生在业火中煎熬，这是你种下的恶果。”

  &1dquo;来吧，十方炼狱、阿修罗海，那里才是你的归宿，下来陪我。”

  痛苦、撕裂、窒息，翻涌在血海中的邪气将她湮没，带她沉入浓稠的血水之中。四周骤然漫起黑色雾气，如一张深渊巨口将她吞噬，桃桃试图挣扎，可血海挟着她的身体，无法动弹。

  她痛苦地呢喃：&1dquo;不，我什么都没做&he11ip;&he11ip;”

  就在她绝望之时，一束红光破开黑雾朝她覆来，缠绕住她蜷曲的指尖，托着她朝海面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