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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着装在半夜里着实渗人，司机的瞌睡一下就醒了。

  女孩走到后排的车门前，抬着左手，盯着手腕上的表呆。

  司机等了半分钟还不见她开门，摇下车窗喊道：&1dquo;到底上不上啊?”

  女孩又盯着手表看了几秒，然后将手伸向车门用力一拉，车门开了，她弯腰坐了进去。

  &1dquo;去哪?”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她。

  &1dquo;桃桃，把你要去的地方告诉他。”

  两个人的车厢内却传来了一个稚嫩的男声，司机先是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现声音是从女孩的手表里传出来的。

  他从后视镜里看，那是一只蓝色的小天才电话手表，女孩正通过它和对面的人打视频电话。

  她说：&1dquo;承和医学院。”

  司机动了车子，朝郊区的医学院开去。

  电话里又说：&1dquo;问他打表吗?”

  女孩问：&1dquo;打表吗?”

  司机指指计价的表盘：&1dquo;当然了，这是正规出租车。”

  女孩没再说话，电话对面的少年说道：&1dquo;拉动车门上的把手就可以开门，夜间为了安全起见尽量坐在后座，亮红牌代表车上有客人，不能拦，亮绿牌才能坐，上车后告诉司机你要去哪，记得监督他打表，到站了再付钱，学会了吗?”

  &1dquo;差不多。”

  &1dquo;下次自己试试，城市里的规则和秩序并不难懂，遇到不会的事就学身边的人，一般不会出错。”

  这对话相当诡异，当代社会哪还有不会开车门不会打车的人?司机忍不住又从后视镜里看向女孩。

  她约莫十七八的年纪，面容清秀脱俗，可眉宇间的气质却有些冷淡，看上去很不好接近。

  桃桃将背后的桃木剑取下来，横放在腿上，对电话另一头说：&1dquo;挂了，改天打给你。”

  少年：&1dquo;等等，你还没告诉我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去承和医学院做什么?你是女孩子，深夜出门很危险，知不知道?”

  桃桃不耐烦道：&1dquo;少管。”

  对面陷入沉默，半天没人再说话，桃桃瞥向手表屏幕。

  少年只有十四岁，皮肤白皙，脸颊介于青年和孩童之间，是种独有的青涩的俊朗。

  他头是漂亮的棕栗色，柔软地垂在额角，淡蓝色的眼眸如一汪蔚蓝的大海般迷人，鼻梁虽还没有完全长开，但依然能从中看到造物主用神之手削凿过的完美痕迹，日后渐渐长大，一定是能迷倒一片的美男子。

  他漂亮的眉梢蹙起：&1dquo;桃桃，你利用我。”

  桃桃感到头痛：&1dquo;别胡说。”

  &1dquo;我原本已经上床休息了，辛保镖说你的电话打来，我鞋都没穿就光脚跑到书房接电话。本来以为是你想我了，可你只是问我怎么坐计程车，问完就像垃圾一样把我丢在一边。”少年笃定地说，&1dquo;你刚下山，不认识别的人只能求助我，还说不是利用?”

  桃桃头更疼了，无奈地向他投降：&1dquo;我只是去承和医学院完成师父的遗愿。”

  少年这才舒展开眉头：&1dquo;有危险吗?”

  桃桃想了想：&1dquo;应该没有。”

  &1dquo;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

  &1dquo;没有。”桃桃说，&1dquo;不早了，你该睡觉了，明天不是还要上学吗?”

  少年没有再说话，却也没有挂断电话。

  此时出租车已经驶出主城区，路上早就没有行人了。

  省道两边是荒芜的高草地，前方不远有一汪宽广的湖泊，湖上方就是高架，一辆黑色的轿车正缓缓在桥上行驶。

  桃桃无意中看过去，目光却像被强力胶黏住了似的落在桥上，一动不动。

  她看见一个湿淋淋的黑影趴在桥墩上，正朝桥面爬去，每爬一步，身体途径的地方都会留下一道阴黑的水渍。

  当黑车驶入桥的正中央，她突然开口：&1dquo;他要死了。”

  少年：&1dquo;谁?”

  桃桃收回目光：&1dquo;那辆车上的人。”

  她语气淡淡的，像是在谈论天气马上要下雨了一样平静，在这样的夜里听得司机后背毛。

  他刚要开口让后座的女孩大晚上不要吓人，难以预料的变故骤然生。

  不远处的高架桥上，原本正在好好行驶的轿车突然间失去了控制，疯地冲向桥边的围栏。

  司机连忙踩下刹车，他抻头去看，只见车头把桥栏撞断，径直坠入了桥下的湖水中。

  在&1dquo;嘭”的一声巨响过后，湖面掀起一道巨大的水花。

  司机吓傻在座位上，他回头，惊恐地看着桃桃：&1dquo;你你你&he11ip;&he11ip;”

  &1dquo;不是我让车掉下去的。”桃桃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却足以让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1dquo;水鬼趴在桥下，是它拽住了车轮。”

  湖中央卷起水涡，轿车缓缓沉了下去。

  水面弥漫起雾气，开始只是丝丝缕缕，算不得浓，但在几分钟后，迷雾漫天，渐渐蔓延到马路上来，遮得几乎看不见前路了。

  司机全身都在抖，他解开安全带下车，点了根烟打11o，可是电话打不出去，他一看，手机没信号了。申城是大城市，哪怕是郊区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些他无法解释的力量屏蔽了这里的信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