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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夫人如此纯孝。”桓行简笑吟吟看着她,目光渐渐露骨,将她打量个不住,朱兰奴到底是女儿身,被看得窘迫,佯自镇定,“不知卫将军答应不答应?”
他忽然将人推向床头,把吉服撕开,朱兰奴吓得忙去捂,见他瞳仁漆黑,莫名有了两分惧意。
“我不喜欢女人跟我谈条件,你要是生的美些,也许我会考虑考虑。”他手探进去,动作轻柔,直把朱兰奴撩拨得放肆叫出声来,一双手,忽就攀上了桓行简的脖颈,低喘着望他,“我那天见了你也盼着自己能生得再好些,只可惜,样貌是父母给的,我做不了主。”
催情够了,人已经瘫软如泥,桓行简把她双手拿开,嗤笑一声:“那没办法了,你这模样,我真的很难提起兴。”
朱兰奴那双本已迷离的眼,忽就怒火直喷,坐起骂道:“桓行简,你不是有隐疾吧?难怪,你后院里连个姬妾也没有,是有心无力?噢,不对,我听说你府里住着个绝色美人,人呢?是不是只能看不能吃,你都不敢见?”
显而易见,她有意激他,桓行简压根没动气,只是莞尔,把人扯起往高案上一摁,朱兰奴脸被挤得扭曲,正张牙舞爪挥了两手挣扎,下一刻,上刑般的剧痛袭来,她几乎要疼死过去。
蜡泪滚滚而落,小儿臂粗的红烛眼看烧得差不多了。桓行简把人一松,起开身,朱兰奴便像丢了半截命般瘫倒地上,再不能动弹。
他踩上她凌乱的一角衣摆,看都没看,错身走了出去。
一晃眼,七月流火,早秋的雾气在某个清晨送来草木欲凋的气息。洛阳城里,兖州刺史令狐愚派来的从事张康按惯例来司徒府邸汇报兖州政务,人刚到,后头就有人追上来,令狐愚突然病逝,让张康尽快回去治丧。
他人下榻在官舍,听到这个消息,惶惶不安。来前,太尉王凌早多次派人来兖州联络,内情多有耳闻。此刻,辗转了一宿,在翌日拜见高柔时把度支表等呈报了后,人不走,那一脸的吞吞吐吐,被高柔看在眼里,不由问道:“还有事?”
张康把牙一咬,忙跪倒在地说道:“有一事,下官不敢相瞒。自刘融被诛,太尉同府君来往频繁,说天子孱弱不过坐拥虚名,受制于强臣,切齿不已。府君则言太尉与太傅本同朝为臣,平起平坐,怎好对其俯帖耳?不瞒司徒,我昨日刚至京都,便接到了府君病逝的噩耗,想必,兖州报丧使者也已报与了陛下。”
高柔心底陡得一惊,论资质、声望、军功,外姓老臣中唯有王凌可与桓睦抗衡,淮南又是帝国抗吴重镇所在,王凌都要八十的人了,说这些……他忙把张康扶起,嘱咐道,“你既说了,天下事若有变定不会连累你,只一条,你回去勿泄一字。”
公府里,桓睦拖着病体难得露面,勘察人事。不过小半个时辰,精神不支,暂去后院歇息。
高柔到时,桓行简正在他身旁亲伺汤药,把一席话听完,桓睦当下也深感意外:“我以为,王彦云都这把年纪了,不会轻易拿全族人性命来博虚名。看来,他到底是争强好胜,不甘居我之下啊!”
“太傅,既然如此,不如先制人?”
桓睦虽病,神志却如昔清醒:“不可,并无确凿证据,轻举妄动兵师出无名。这样,令狐愚跟他是甥舅之亲,这一死,自然断他左膀右臂,我会上表陛下奏请黄华出任兖州刺史。另外,扬州的其他将领,子元?”他忽然转头,桓行简会意,“庐江太守李钦,曾被王凌弹劾求免官治罪,两人龃龉很深,太傅不如迁李钦为前将军,以孤立王凌。除却死了的令狐愚,让他一个人也拉拢不来。”
“嗯,好极,先静观其变,不准泄露风声。”桓睦轻咳起来,等高柔走后,才跟桓行简说,“若王凌起事,我务必亲征,我倒盼着他尽快出手。”
“太傅……”桓行简看他鬓霜色又添一层,心里沉,“父亲的身子已不宜再率大军出征。”
桓睦哼哼笑了,目光大有深意:“王凌,是所有外姓都督里资历最深的,他比我还年长。桓行简,”他伸手按在了长子肩头,花白眉头下,眼睛深邃,“你镇不住他的。”
“我逾不惑之年才得你,第一个儿子,你长姊那时都已出,可见我这一生注定什么都来的晚,有句俗话,叫好饭不怕晚。你记住了,无论几时,做事都要沉得住气,要学会等。”谆谆教诲,不绝于耳,桓行简那一圈睫毛微微动了动,站起身,走到火炉上架着的药蛊旁,拿起银匙,慢慢搅动,听咕嘟咕嘟的声音顶着气泡上来。
味道浓郁,隔墙飘来,嘉柔欠起身把熏笼上的衣裳收起叠好,鼻子一抽,疑惑这是谁病了么?问婢子,婢子答说太傅今日来公府,抱恙难行,在隔壁暂卧。
嘉柔心中了然,这一回,太傅怕是真病了。她信步朝外走去,想去马厩看望看望自己的那匹枣红马,刚想绕道,见石苞东张西望走过来了,自然不是找她。果然,顺着长廊一折,朝隔壁去了。
没多会儿,桓行简在马厩找到嘉柔时,她抽着干草,一点一点往槽里加,专心致志地看马吃草。走近时,才听嘉柔原还在小声嘀咕:
“怎么没豆饼呢?是不是太小气了,都不给你豆饼。”
桓行简听得莞尔,脚尖一停,勾起颗石子准确地打到了嘉柔小腿上。她“呀”了声,娇嗔回:“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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