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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第1页）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少女清目回转，嫣然一笑，问道：“无欢师哥，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今日你送饭之恩，我一定谨记，他日必当回报。”少年放下饭碗，如此回答。

“不是这个意思！你平时的书都白看啦，这也不懂！”少女皱着眉，嘟着嘴，似是还有话说，又说不出口。这少女芳龄十八，一身绿白长裙，尖刀眉，宽额头，梳双髻，此刻合手而立，双目婉转，正是情窦初开，青春正好的年纪。

“我平时看的都是修道之类的书，像这等诗文，我从未看过，当然不懂，”少年拔剑出鞘，道：“练剑去了。”少年颔一笑，踏步而出，自个练剑去了。这少年也适龄十八，身材修长，穿一身灰白长衫，长方脸，大刀眉，杏仁眼，高鼻梁，算不上俊逸非凡，但却觉得清秀儒雅，自有气度。方才这一笑，真如冬日阳光，虽掠过无痕，却温暖人心。就这一笑，少女纵然有怨，也已悄然消逝了，只好收拾饭碗回去了。

待少女走后，少年剑风突变，出招越凌厉，招式多变，前后矛盾，但少年却以自己的身法将这些杂乱的招式连接起来，虽招式不同，但剑风总是凌厉。若是内行人当能看明白，少年虽是一人练剑，但每一招都像是在对敌而舞，杀敌是这些剑招的唯一目的，也是这个目的将这些杂乱的剑招连接了起来。

这少年不是别人，这是当年的李欢。时过境迁，此时李欢已改名李无欢，距离离开刘家村已经3年。

李无欢加入的灵山剑派，是江湖上排名第五的修仙门派，虽说是前五之末，但好歹是江湖上前五的大门派。凡入灵山剑派弟子，无论是内门弟子还是外门弟子，18岁成年之前都可进入万卷阁参阅四等书籍。只有步入玉清之境界的弟子，才可按照上中下三品参阅三等书籍；踏入上清之境界的弟子，方可参阅二等上中下三品书籍，只是上清界的弟子，多由长老们亲自指点，所习功法皆由长老传授；至于能够进入太清之境的门人，则可按照修为修习一等上中下三品功法，灵山剑派修至太清境界的只有掌门和几位长老，所修功法也无人知晓。

灵山剑派百年前本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派，只是后来衰落了，为了振兴灵山剑派，掌门不顾长老们反对，开放基层修习功法供门中弟子参阅，以此培养后起之秀。李无欢也是赶上了这个契机，混到了一个名额，才得以入灵山剑派学习。如今三年转瞬即逝，自己马上成年，门中弟子考核在即。按照灵山剑派门规，门中弟子满18岁后将参加三年一度的新秀大比，成功踏入玉清境界的弟子将被分配至掌门或内门八大长老麾下，还可进入万卷阁自由参阅三等书籍，而失败者将被分配至外门长老麾下，所学功法只能由外门长老传授。李无欢这三年来，虽刻苦修炼，但始终未踏入玉清之境。也许，他花的最多心思不是悟道修炼，而是“记”。在新秀大比时，所有弟子都会再度身份审查，如果自己被现是冒牌的，就会被废除所有修为，到时候就全功尽弃了，所以李无欢一开始就打算在18岁前通读四等书籍，然后抽身而退！

只是有时候相比于争取，更难的是放下！李无欢这三年在这里过得很好，学到了很多，也成长了很多。这里，是他最喜欢的修仙平台；这里，有他最喜欢的一草一木；这里，是他重新找到“家”的感觉的地方。这一次新秀大比，自己要不要试试？万一混过去了呢？

“弟子李无欢拜见长老。”李无欢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向长老行礼。面前的这位长老，正是李无欢的修道启蒙老师，只不过在新秀大比之前弟子尚未正式拜师，所以都是称“长老”。

只知这长老姓陈，是外门长老。在新秀大比之前，大部分弟子都是由外门长老授业修道，只有少数弟子会被内门长老看中选走。犹记得三年前看着一个个“精英”被内门长老带走，李无欢当时心有不甘，想着总有一天越他们！今天来见自己的授业长老，就是想替自己争一争。

“无欢啊，你平时沉默寡言，很少与人走动，眼下新秀大比在即，我还以为你功力大进，不需老夫指点了呢。”陈长老轻捋短须，笑嘻嘻地看着李无欢。这陈长老身材微胖，满面红光却又天堂明亮，再加上下巴上的短须，颇有几分得道仙人之风。

“弟子不敢，弟子自入门以来，多亏长老指点才有今日进益，授业之恩，弟子铭记在心。”对于这个外门长老，李无欢还是有几分好感的，毕竟长老从不摆架子，待人亲和，和门中弟子虽相处不多，但修道一途的关键指点却从未落下。

“哈哈哈，你今日来，可是为了新秀大比一事？”长老问道。

“是的。弟子愚钝，修炼进展缓慢，恐怕过不了新秀大比，所以特来请长老指点。”李无欢答。

“好，将本门灵空剑法使来我看。”

“是。”李无欢提剑走入大院，使出灵空剑法。这灵空剑法据说是一位祖师爷所创，将灵山剑派基本道法与剑招融为一体，一招一式剑气流动都顺应全身各处经脉，借由剑气贯通全身经脉，是灵山剑派的入门必修功法。

对于李无欢而言，这套灵空剑法已经练得很纯熟。一招一式，轻灵高远，挥洒自如，有并吞万物之势。

一阵掌风袭来，竟是陈长老。李无欢后退一步，挥剑成圆化解掌风，回剑刺去。陈长老掌法一偏，弹指荡开剑锋。李无欢避开掌风，挥剑又攻，陈长老依旧轻易化解剑锋，如此过了约十招。纵然李无欢出剑迅捷，但却未占得半分便宜。

“长老道法高深，弟子心服。”李无欢收剑作揖。

“无欢，这套剑法你已练得很熟，对剑法的理解也已得要领，只是，”陈长老顿了顿，“形而无神。你的真气混乱，虽能顺应剑招流动，但终究不够精纯，未能融合为一。以你此刻的修为，想要通过新秀大比恐怕并非易事。”

“弟子谢长老指教，求长老指点出路。”李无欢再行一礼。

“无欢，以你的天资和勤奋，想要踏入玉清之境并非难事，可以你如今的体内灵气来看，似乎一直心境未平，灵气混乱，不知何故？”

“长老，弟子自入门以来，一直思念家乡，尘世尚有未了之事，因此始终难以尽心修炼，弟子想下山一趟，了解心结，望长老恩准。”

“也好，了结尘缘，才能静心求道。老夫送你两样东西，你就下山去吧，切记尽早回来，不可误了新秀大比。”说罢便转身进屋去了。

“谢长老。”李无欢合剑再行一礼。

过了一会，陈长老走了出来，带着一把剑和一本册子。“这把剑名叫青麒，是老夫云游时偶遇一麒麟，取其所卧青石炼铸而成，麒麟乃祥瑞神兽，所以此剑可驱散阴邪，护你不受邪气侵袭。这本册子上记载的是灵虚剑诀，和灵空剑法有异曲同工之效，二者相辅相成，可助你尽早将体内灵气融合为一，你要勤加练习。”

“多谢长老，这剑诀弟子可收下，只是这把剑太过贵重，弟子不敢收。”李无欢推辞道。

“这把不过是一把普通的剑罢了，也不甚珍贵，放在我这也是闲置荒废了，送给你正好。”陈长老把剑推到李无欢面前。

李无欢接过剑和剑诀，双手抱拳：“多谢长老。”说罢叩行礼。

“行了，下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