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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姐在临终前说过,人这一生都要学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买单,她不后悔选择留下孩子,自己离开就是这个道理。我想,若真的有来世,我能见到谢明言,我一定会骄傲地告诉她,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这档子傲娇的事,终于不再是她的专利独权了,我也做到了,义无反顾地做到了。
“这是什么?”6祖宗的脸色难看地盯着我,他的办公桌前是那一封还带着淡淡墨粉香的辞职信。
我指了指信封上偌大的三个字说道“辞职信,6爵,正如你看见的,我不干了。”
6爵怒极反笑,他拿起信封,拆开然后全程带着嘲弄的笑看完了信,“啪”的一声将它无情地扔在了桌前“谢明欢,我不是文盲,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好好的突然说不干了?敢情你是把来6氏上班,把我们两家的合作当作念念玩的过家家了?说来就来,想走就走?!”
面对这个男人的质问,我忽然有些哑口无声。
其实在来之前我就想好了一套说辞,大抵无非就是现在江山代有才人出的,我也不过是个再普通的小导游,这一次莫名其妙地扯到了这个项目中来,到底有些能力有限。再来我需要照顾孩子,确实精力无暇顾及太多,我想告诉6爵,我只是一个小女人,想要属于自己的平淡的小幸福,仅此而已。而你们的世界,你们的生活圈太过嘈杂繁闹,我玩不起,也不愿涉足。
可这些话,在见到他那充满怒气、不理解甚至带着一丝忌恨的眼神里时,却迟疑着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倒是说话啊!谢明欢,平常你不是都挺能说的么?你这是在和我使小性子么?之前不是一切都挺好的,你突然说不干了,你让我……”6祖宗的话到一半忽然没了声音,他以为我不知道的,所以即便在急红了眼睛的时候仍然还是忍住了没有说出口。
其实,如若他现在将自己和周娴打的那个赌说出来,我或者还是会动摇的。人心的柔软往往都是在一个瞬间,一个刹那的事情。
故意扬起下巴,我带着几分不在意地口气说道“我没有使小性子,这是充分考虑的结果,麻烦你给我签字吧……”
“充分考虑?”6爵冷笑地重复起我的话来,他的眼睛里充满寒意,叫人不敢直视。“你说这一份狗屁不通的辞职信是你充分考虑的结果?谢明欢,你是故意的吧,还是你想通过这张纸从我这里试探什么,得到什么?哦……我知道了,一定是那天小文和你说了不少话,你那个时候表情就不对头。怎么,她告诉你什么了,要让你这么煞费苦心地导演这么一出戏?该不会你轻易相信那个疯女人的话,以为用辞职做威胁,我就会给你什么承诺吧?
要走是吧?!好啊,谢明欢,你以为我稀罕你在我身边呆着?要辞职没问题,但是你记住了,只要踏出了6氏的大门,你就永远不许后悔。”
6爵的话狠绝地充斥在我的耳里,他黑着一张脸,用力地将辞职信再次拿回来,打开,还重重地拍了一下,拿起一旁的笔,临着就要下笔的时候,却忽然将笔向墙角一甩,声音脆亮,笔帽经过几个滚停在了我的高跟鞋旁边。
整个过程我都安静地看着他,只有心在隐隐做疼。
“谢明欢,你到底要我怎样?为什么要辞职?你辞职了要去哪里?你不要养活孩子了?你不是说做导游是你喜欢的。你说啊,站在那里什么都不说,摆出这一副样子是要给谁看?!”他在火,起伏的胸膛看的出6爵是真的生气了。记忆中6子从来没有和我过这么大的火,除了那时候我高烧不退却不愿去医院时,他急红了双眼,死命抓着我的肩膀摇晃,骂我还要不要命的时候,曾这般气急败坏过。
我没有想过他会有这样的态度,我所能料想的情景无非是这个男人赌气地放我离开,或者根本就没有任何犹豫地签字。毕竟从头到尾,我和他就好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玩笑,他说的喜欢是那么的模糊和不确定,我们从打趣玩笑开始,在玩笑中轻描淡写的结束,倒也合情合理。
“6爵。”我轻声地说,嘴角苦笑肆意“你不是说,只要我有希望你做的,你都会答应么?从冒充我男朋友到今天,你虽然老是和我抬杠,但从来没有拒绝过。这一次,就这么签字了大家好聚好散可好?”
“什么叫好聚好散?谢明欢,我最后一次提醒你,玩火玩过了是会自焚的。你不要以为弄上这么一招欲擒故纵,我就会任你摆布。现在你拿着你这张破纸离开我的办公室,我可以当这一切都没有生过。”他说。
我却笑了起来,从地上捡起了笔,从容淡然地装好,递给他,就这么低着头看着那刺眼的辞职信三个字说道“6爵,咱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就算你说喜欢我,可你也从来没有说过想要和我永远在一起,甚至连娶我这两个字你都不敢说出口。你说的对,我今天来还真就是别有用心的,可惜你看,你一下就拆穿了。
你知道的,女人的面皮子总归是薄的,你这样之后,我无论如何也不好再继续在6氏集团呆下去了不是?你说可以当这一切都没有生过,其实咱们心里都清楚。生了就是生了,你能保证从此以后对我还像以前那样,还是会在三个月没到的时候就想着法子甩开我。而我呢,我会不会越来越想要的更多,这样的试探可能还会一次又一次的生。6爵,如果是那样,不如现在就放开吧,好歹彼此还能留个好念想。”
6爵看着我,眼神执着的好像想要看穿什么,他许久没有说话,而我亦然。我和他两个人就这么僵持在了办公桌的前后,我拿着笔执拗地等着他接过,他却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不一语。
“这就是你想要的?”他忽然开口问道,有几分感慨。
我想了想,轻轻地点了点头。至少这些是现在的我想要的,签字离职,然后转身不带任何留恋地离开,将眼泪藏在肚子里,不见天日。再然后啊,我会从霍泽那里接回霍念念,带着她就这么无风无浪,岁月静好的过一辈子。
“很好……谢明欢,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么我有什么理由不成全?!签字是吧?工作都移交清楚了?我告诉你,你走不走和我没关系,但要是耽误到了旅游项目,我会让原野旅行社就此消失。你知道的,我向来说到做到,绝不心软。”他说,带着冷漠,一把从我手中抢过笔去,这一次再没有任何迟疑地签字,每一笔画都很用力,刻骨的用力。
我点头一一应了下来,轻轻从他手下拿过了辞职信,说了一句谢谢。
“是因为你姐夫霍泽对么?”6爵是忽然开口问的,他问话的时候脸上的嘲讽是那么的刺眼。“因为他不同意我和你在一起,所以你就立马选择了辞职?!原来啊,在你谢明欢的心里,始终都只有一个男人,很可惜,那个人不是我。哈,让我猜猜,看到我这样,你是不是其实心里很高兴?!”
我张口想告诉他其实不是这样的,可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难道我离开不是因为霍泽么?我也在心底问自己。
然而答案其实我自己很清楚,周舟的威胁固然是我做出离开6祖宗决定的一部分重要原因,但却不是决定性的。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真正威胁另一个人,只要我不愿意,大可以将预算已经泄露的事情告知6爵,而我也相信,以这个男人的能力,想要力挽狂澜解决这一切并非难事。
可我却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了今天的一切,我无法摸着心大无畏地说,这里面和霍泽没有半点干系。他说不同意我和6祖宗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里还是咯噔一下,有些难受的。或者,尽管我不愿承认,我对霍泽的感觉好像早已经不再是当年的男欢女爱了,更似一种亲情。
我想要的幸福,如果不是霍泽给予的,那么至少也希望得到他的认可和祝福。
“果然如此……可以啊,谢明欢。你本事了,这些年从来都只有我三心二意地甩别的女人,玩弄她们的感情,到头来倒轮为被你舍弃的地步。你走吧,你在不在我身边,地球照样会转,我不在乎也不稀罕。”6祖宗背过身去,再不说话,僵硬的背影是他留给我的最后记忆。
我曾想过,若是能和这个男人笑着说再见该有多好啊……可现在才知道,一切不过是我的痴心妄想,这世间有几对男女分手的时候能真的不怨不恨,心甘情愿呢?
“那我……走了,再见。”我说,淡然转身离开。
“谢明欢”男人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有些不清晰。“你喜欢过我么?”
我笑了,泪终于肆意而下,没有转身,我轻轻地摇了摇头,离开。
***繁华梦烬***
二更送上。明欢对6爵的爱是一种潜移默化的,她自己看不见,所以以为不过很浅,在和孩子之间,她这样的选择并没有错,可很多东西,总会在失去后才知道,原来啊,它对自己来说,不是一个标点,不是一个简单的回忆。
喜欢的亲记得给小梦留言,爱你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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