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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厂色初萌之叁 保姆求援（第1页）

怎么着去找代理商？打广告，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最省劲。

省级电视台跟报纸正常广告价格高做不起，就做电视下方的流动字幕，晚报上的中缝：来自上海的明，方程太阳能招商。郝胜送来的报刊中程家庚见过一则消息，说是北京有家电器公司，就是靠在晚报做中缝广告起家。可这招在自己这并不奏效，有限的信息人们看不懂太阳能为何物，反馈了了。

程家庚一圈圈地办公室里打转悠，愁着怎么卖出两千台太阳能。

这天清早办公桌上电话铃响起，以为感兴趣的商家打电话来了，兴奋地接来，却是保姆徐丽莲的工友打来的，道是徐姐被前夫堵在家里，塞给她电话号码，让向他求援。

徐丽莲帮着照顾老人孩子，省了不少的心，也没因沈香秀离去而耽搁生意。小宝徐妈妈徐妈妈地喊着，与其相处融洽。疾步走出办公室，叫上司机，二十多分钟赶到徐丽莲住处。

这是位于西城棉纺厂大院里一座长条形的职工公寓，工厂停工，院子里芳草凄凄。

刚到楼道口，就听到徐丽莲的喊声：“离婚了，咱俩没有关系了，你起开！”

跑上二楼，闻到一股呛人的酒气。待走几步，程家庚现脚下一矮小的男子正倚坐在门前地上。男子散乱着头，嘴里嚷嚷着：“不复婚，我就不、不起来。要不，你陪我睡、睡一觉也成，我们都领、领过准孕证了。”活脱脱赖皮狗一只。

程家庚低头道：“离了，就别、别缠着人家了。真想复婚，好好找、找份差事去挣钱。”

地上的男人呵呵地笑着，手指来人，“你是方程太阳能程、程老板吧，你挣钱了倒是，老婆不也、也跟人跑了吗？”

程家庚抓住对方的头，揪小鸡似地一把拽了起来，只用力一甩，把人推出两三米远。

醉汉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小白鸡下白蛋，烙白饼和白面，捞不着吃馋煞俺。徐丽莲跟着太阳能老板了。”醉汉叫唤着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开了。

徐丽莲打开门，闪身把程家庚让进屋里。起脚，飞快地在解围人脸上落下一个轻吻。

程家庚绯红了脸，徐丽莲边收拾东西边说道：“你个大老爷们真秀眯，闻到什么味道了吧？”徐丽莲咯咯地笑着，“昨儿晚上拌凉面吃大蒜，早起还没刷牙，熏着你了吧？”

出门，徐丽莲抓起程家庚的胳膊，一起走出公寓楼。

走到面包车前，程家庚看了徐丽莲一眼，动动被抓着的左臂，徐丽莲笑笑，这才松开自己的手。上车。程家庚说以后就住、住在我家里，省得再、再碰上这酒鬼。徐丽莲道，还一辈子住在你家啊？司机侧眼偷瞧两人，被老板瞪了回去。

程家庚没有接送过儿子上下学，被孩子口口念。徐丽莲要他抽空做个样子。寻个事少的一天，两人一起去学校接小宝。校门前挤满了接孩子的家长。戴着红领巾的小宝在校门口蹦跳着，一眼看到徐丽莲，喊声妈妈奔了过来。转身看到爸爸，叫声老爸，伸手牵起爸爸的手，又一手拉着徐妈妈，高兴地晃起了脑袋。两个大人相互看了一眼，一个红脸，一个脸红，好不自在。

不知何时起，小宝嘴里的徐妈妈常被省去个“徐”字。白天洗衣做饭接送上学，晚上辅导作业，小宝头疼脑热比程家庚还要着急心细。程家庚觉着徐丽莲比沈香秀强多了，即便长相，城里人也是自来洋气。离婚一年多，那个狠心的女人一次也没回来。去了省城，真得连娘跟儿子都不要了吗？可怜的是孩子想妈妈，自己跟儿子说起过妈妈会回来看他的。至于师娘，徐丽莲说，曾看见老太太看着镜边上插着的香秀照片愣，也是想闺女。咳，这个沈香秀！

东厢房内飘着不散的烟雾。晚上回来，早上出门，程家庚都要去上一次香，天天拜求着财神，拜求着关帝爷让他招来商，让他今年能卖出两千台太阳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