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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无限唏嘘：&1dquo;半空一个惊雷，把你劈出来了，功败垂成啊。”

  木代笑的肚子都疼了，觑着郑伯又慢悠悠踱远，她把服务生的围裙一解，扔给曹严华：&1dquo;我出去一下，你兜着。”

  曹严华慢条斯理地把围裙往腰上系，两手攥着系绳的两头，怎么也凑不上，不赖自己腰粗，只怪围裙的系绳不够长。

  角落里有人招呼：&1dquo;服务员，点单！”

  横竖系不上了，曹严华像甩毛巾样把围裙甩上肩头，浓浓的京剧腔：&1dquo;来咯&he11ip;&he11ip;”

  郑伯又和张叔说了会话，正准备告别，冷不丁一抬头，看到罗韧从酒吧后头出来了。

  他吓了一跳：&1dquo;你你&he11ip;&he11ip;不在家吗？”

  郑伯这反应也太逗了，这么大个活人就在眼前晃着，居然问他&1dquo;不在家吗”，罗韧笑：&1dquo;我在附近溜了溜，买了点东西。”

  郑伯抓过他就往外推，声音压的低低：&1dquo;去，去，赶紧回去，我&he11ip;&he11ip;”

  说到这，音同耳语：&1dquo;我把木代忽悠地找你去了。”

  这个郑伯！罗韧哭笑不得，早几年，年年把他同聘婷拉郎配，现在又换成木代了？

  罗韧原路返回，住处距离酒吧虽然近，但还是要过几道巷子，时间有点晚了，两边都在打烊或者打烊中，罗韧远远看到木代就在前头，心里一喜，旋即又是一怔。

  她站在一家川菜馆的门口，一动不动，边上站着餐馆老板，搓着手，手足无措的样子。

  怎么了？罗韧大步过去：&1dquo;木代？”

  走近了，看的也清楚了，罗韧忽然变了脸色。

  木代低着头站着，头上、脸上、身上都滴滴拉拉地往下滴油，红油，不知道是谁，泼了她满头满脸的水煮鱼汤料，头上有麻椒粒，肩膀上红的是辣椒白的是鱼片，更叫人心疼的是，她连睫毛上都挂了红油，不自觉地一直睁闭着眼睛，那是辣椒油，渍进眼睛里，得多疼啊。

  罗韧抢过去，握住她手，问：&1dquo;怎么了？”

  木代不说话，嘴唇翕动着，像受惊的小兽似的，手冰凉，一直在颤，罗韧掏出手帕给她擦拭，那么浓重的油腻，雪白的手帕只一抹，全浸透了。

  罗韧狠狠地瞪向餐馆老板。

  那是个中年胖子，赶紧摆手：&1dquo;不是我，真不是我，我一直问她，姑娘你没事吧，要不要进去洗洗，她吭都不吭一声的。”

  又讨好似的笑：&1dquo;幸亏，幸亏那桌子客人已经吃了一会了，要是刚上菜那会，油还热，这么泼上来，还了得啊&he11ip;&he11ip;”

  罗韧眸光一紧，眼神刀子似的锥向那老板：&1dquo;你的意思是，是有人泼的？”

  他终于反应过来，木代站着的位置，距离餐馆里的餐桌有好长一段距离，她脚下红油和水煮鱼的菜料堆了一摊——她被泼之后就没有挪过步子，她不是无意间被人错手泼到的。

  是有人，专门端了那汤盆，走到她面前，兜头照脸泼上来的。

  第37章

  问她多少次&1dquo;怎么了”，木代都不开口，到末了，忽然腿一软，险些摔倒，说：&1dquo;罗韧，我要找个地方洗一洗。”

  她好像忽然醒悟过来身上被泼的邋遢，拼命拿手背擦脸，又背过身去避开路人的目光，罗韧拿手帕帮她擦拭，一条脏了，又换一条。

  木代喃喃说了句：&1dquo;你带好多手帕。”

  罗韧没吭声，其实很巧，今晚闲逛的时候买的，他平时也不用这个，刚刚无意中看到，想着，身边有个小泪罐子，平时身上得备一两条才好。

  精心选了几条，要大方妥帖，拿出来不显婆妈，结果呢，没想到都抹了红油了，搓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先前多细洁干净，转瞬之间，破布一堆。

  好不容易把脸擦干净了，又帮她顺头上的花椒。

  顺不干净，一粒一粒，那么多，木代晃着脑袋，张皇似的东张西望，恍惚地说：&1dquo;我要找个地方洗，脏的要命。”

  低头一看，有些红油菜料都倒灌进靴口了，心里一阵恶，想也不想，靴子脱下来就扔到垃圾桶里。

  罗韧顺着她说话：&1dquo;我那里近，先去我那洗吧。”

  罗韧帮木代拿了套聘婷的衣服，候着她洗澡的当儿，又下来找那个餐馆老板。

  胖子老板极力撇清。

  用他的话说，前因是什么他也不知道，正好赶上一大拨客人吃完刚走，撤台收桌子忙的不可开交，无意间抬眼，看到木代在门口站着，目光躲闪脸色白，面前站了个四十来岁戴着旅游小帽的瘦小女人。

  再然后，那个女人腾腾腾进来，径直走向一张桌子，看情形跟那桌的人认识，老板先还以为她是要坐下用餐，谁知道她抱起汤盆就往外走。

  &1dquo;谁能想到她是去泼人啊，我还奇怪呢，心说可别把汤盆给我抱走了，谁知道她走到门口，当头就是一泼，小姑娘也没躲，闭着眼睛就受了。”

  罗韧的心里轻轻揪了一下：傻不傻啊丫头，不管前因是什么，哪怕真是你错，你躲开了再道歉啊。

  &1dquo;然后那个女人说，不吃了，这还吃得下去吗！说完了把盆子甩了就走，那一桌子人互相看了看，也结了账跟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