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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日一點點碾磨過去。
八月黃草生,洪濤入雲熱。
裴筠庭剛從徐婉窈的住處回來,身上除了層薄薄的汗,黏著貼身的衣裙,又將碎發也粘住,莫約是覺得不爽利,她吩咐銀兒備水更衣。
恰逢裴瑤笙今日回府,才進門就見她滿頭大汗,邊疑惑邊拿出帕子替她擦拭:「綰綰,你這是又在外頭頂著烈日練劍了?之前不是答應過我,往後不再這麼做了嗎?」
「阿姐,我真的沒有。我是在為這一個月後燕懷瑾的生辰禮做準備呢。」
「你倒是有心。」裴瑤笙輕點一下她的額間,「難道你要在宴上舞劍?」
裴筠庭神神秘秘地坐了個噤聲的手勢:「要保密。」
裴瑤笙笑靨如花:「好好好,我不問了,定替你守口如瓶,滿意了吧。趕緊更衣去,仔細一會兒著涼了。」
第六十八章遠客至
裴筠庭渾然未知,就在她洗漱更衣的期間,燕懷瑾竟難得從正門大駕光臨。
以往他正大光明自大門進入鎮安侯府時,都穿著常服,外表瞧著就像是哪家俊俏的小公子,並不會引起太大注意。
巧的是,今日溫璟煦難得空閒,陪同裴瑤笙回府看望家人。
但裴筠庭的閨房溫璟煦也不好入內,他自認不似燕懷瑾這般「沒臉沒皮」。
兩位同齡卻不同心境的少年,在四顧無人的凝暉堂面面相覷,彼此都看不順眼。燕懷瑾甫一瞧見溫璟煦那欠揍的表情,便頗討人厭地「嘖」了一聲,隨後掀袍落座。
「三殿下近來可好?突然造訪侯府,不知有何貴幹。」
一番話,竟是將自己擺在侯府的位置上,而非客人。
燕懷瑾瞥他一眼,眼神不善:「不勞靖國公費心,我今日來,自是有要事要同裴綰綰商量。」
「不巧,現下我夫人正在她房內,看來裴筠庭一時半會兒也沒法出來見你,三殿下不妨先陪我聊聊天?」
他冷笑一聲:「我和你兩個男子,有什麼好聊的。」
「怎麼沒有?」溫璟煦意味深長地朝他笑笑,「咱們可聊的東西多了去了,譬如你最感興的——裴筠庭的婚事。」
此言一出,燕懷瑾的目光瞬間變得凌厲,語氣森然:「你什麼意思?」
見他滿臉只要溫璟煦真敢動手腳,他便能將自己原地處決的陰鷙神色,溫璟煦更覺得無比有。
「殿下在緊張些什麼?您心悅裴筠庭這件事,身旁還有何人不知嗎?」
「那又與你何干。」他重重倒扣茶盞,「少管閒事,別咸吃蘿蔔淡操心。」
「此言差矣。正所謂一家有女百家求,裴筠庭可是燕京城中炙手可熱的姑娘,上門求親的人海了去,殿下並非高枕無憂。」溫璟煦漫不經心道,「原先眾人都以為你二人是最有可能定親的,誰料殿下這麼多年,都沒見有半點進展,身為旁觀者,實在憂心啊。」
燕懷瑾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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